病秧子?
是了。
既不會武功,又活不長久,毒發起來還痛不欲生。
可不就跟病秧子沒什麼區彆。
蓁蓁盯著桌上那兩枚閃著泠泠寒光的利器勾唇嗤笑。
她知道,身為首領,縛碩的底線一退再退,換了旁人生出異心,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他如今不是在威脅她,而是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
要麼殺了落塵,要麼殺了裴荊。
她彆無選擇。
蓁蓁約了落塵到小河邊一敘,聰明如他,應該知道此行意味著什麼。
她以為他不會來,或者一定會找人暗中保護。
沈著和流叔,任何一個人都夠她癡纏許久。
可他不但來了,而且還是單槍匹馬來的。
這世上總是有很多人自以為是,她是如此,落塵也是如此。
可落塵有值得自以為是的底氣,可惜的是她沒有。
她被步竫舟一掌重傷,看見他毫不猶豫跳下河水施救。
那一刻,她羨慕到了極點。
步竫舟的威脅讓縛碩暫時停手,也讓她暫時得到喘息。
她在山間過了一段極為清靜自由的生活,沒有殺戮,沒有血腥,也沒有迫不得已。
皇權之間的爭鬥卻永不會暫停或結束。
蓁蓁傷勢即將痊愈這日,縛碩來了。
他口吻冰冷道“落塵屢次壞我大計,他必須死。”
玉衡裡的殺手幾乎沒有能夠麵見主人的,一是不夠資格,二是直接受命於縛碩大人,三是主人日理萬機,從不輕易露麵。
蓁蓁聽見縛碩的話,莫名有了一絲驚疑。
他的大計?
他同樣為主人服務賣命,為何會如此說?
又是什麼大計?
她的眼神恢複了在訓練營裡時的冰冷,淡淡問“究竟是你要殺落塵,還是主人要殺落塵?”
縛碩理所當然反問“我要殺,還是主人要殺,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她開始懷疑此前接收到的大部分命令,是否都隻是縛碩大人自己的意思。
“步竫舟說過,不讓主人動他。”
縛碩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方才話語裡的紕漏,眼底劃過一抹狠厲“1688,憑你也敢質疑我?”
她微微垂下眼眸,臉上帶著淩然的恭敬“屬下不敢。”
縛碩的語氣稍稍緩和“此次1508會配合你一起行動。”
“1508?!”蓁蓁猛然掀起眼瞼,“那不是……”
由於過於震驚,以至於後麵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她是後落塵和1508進入玉衡的殺手,同1508沒什麼感情可言,但關於他們兩個的事情,卻略知一二。
1508曾經試圖帶著落塵逃離組織,最後被抓回來,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封閉訓練場。
聽聞那個地方一般都是犯下大錯的人才會進去,沒日沒夜地接受魔鬼訓練。
為期一年,期滿之後若命大沒有死,便會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但這和殺手偶爾的執行任務不同,如果拋去體內毒素的牽製,他們幾乎是完全脫離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