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時已經是一日後的深夜。
沈著將梁翮安交給流叔後,又立馬趕去鳴風院。
白鳴風聽沈著將事情簡單概述後,驚得手裡的醫藥箱差點兒沒拿穩。
雖然從一開始他就跟步竫舟約定,說寧護衛一旦身亡,就要把屍身留給他做研究。
可眼下當真到了如此時刻,他卻不願相信,明明前幾日還那樣鮮活的人,轉眼間說沒了就沒了。
來到王府,首先聽見的便是六嬸哀痛的哭聲。
他趕緊進門,看見床上躺著的寧君哲,以及榻上躺著的梁翮安時,一時心亂如麻。
步竫舟見了白鳴風,連忙從床沿邊上起身奔過來,將他快速拉到床邊,急聲道“白鳴風,你快看看他!他傷勢如何?”
從離開京都那日算起,步竫舟不眠不休了五日。
頭發淩亂,眼底烏青,五官更顯立體深邃,臉部輪廓消瘦到線條唯剩冷硬犀利。
整張清冷麵孔滿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白鳴風瞧著步竫舟,心瞬間被揪成一團。
這哪裡還是往日霞姿月韻,如琢如磨的王爺?
一旁的六嬸見了這般模樣的步竫舟,更是老淚縱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底是捂嘴痛哭。
雖然已經從沈著口中得知結果,可當白鳴風親眼看見寧君哲的慘狀,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他在床沿邊兒坐下,伸手去掀寧君哲的眼皮。
瞳孔已經散開。
脖頸處和手腕處的脈搏皆已消失。
他又伏在寧君哲的胸口處聽了很久,確定沒有心跳。
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束手無策了。
白鳴風看著一臉急色的步竫舟,囁嚅間,委婉開口“王爺,寧護衛……已經去了。”
“什麼?”步竫舟仿佛沒有聽清楚,抓著白鳴風的手問,“白鳴風,你說什麼?”
白鳴風望著他絕望無助的眼眸,顫聲重複“王爺,寧護衛去了。”
“不可能。”步竫舟不以為然輕笑一聲,拉著白鳴風壓著他的肩膀往床上按,“你再好好看看,再看看。”
白鳴風雙手撐著床麵,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再說話。
他的目光落在寧君哲毫無起伏的胸膛上,眼眶漸漸溫熱。
身為醫者,他不想看見任何一個人在他麵前不治身亡。
更何況寧君哲這條命,是他花了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維係的。
他的心痛不會比步竫舟少。
白鳴風閉了閉眼,沉聲道“王爺,我先去看看梁館主,一會兒再……”
“看他做什麼?”步竫舟死死按住白鳴風的肩膀不讓他起身離開,口吻已經變得冰冷陰鷙,“先看阿哲。”
白鳴風不願見步竫舟如此模樣,回頭沉聲低吼“王爺!寧護衛已經死了!”
“他沒死!你撒謊!我明明都已經取到了藥單!他怎麼會死!”
步竫舟字字鏗鏘地逼問白鳴風,眼淚不由自主地滾滾而落“阿哲沒有死!!”
白鳴風幼時便跟著宮中太醫學習醫術,頻頻出入皇宮,和步竫舟自幼便相識。
他從未見過步竫舟如此瘋狂的一麵。
一時心內又疼又急,紅著眼衝屋內的沈著道“沈著,王爺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還不把他帶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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