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一夜,剛剛睡下。
說明今日會比昨日等待的時辰更長。
好在秦予吃一塹長一智,特意吩咐廚房早半個時辰準備早膳。
她此刻吃飽喝足,就算站一上午,也不會似昨日那般狼狽了。
因著秦予來請安了,無法立時抓住她的錯處,碧雀的神色恭敬不足,不悅有餘,肉眼可見的難看。
都說下人的言行往往代表著主子的言行,見碧雀此等模樣,她便可窺見周綏的臉色有多難看了。
秦予安安靜靜地立在門口,又被日漸高懸的烈陽曬出了一身熱汗。
眼見快到正午了,她掐算著昨日步成叡回宮的時辰,暗想再等上一時半刻便能脫身。
豈料一直等到午膳過去,竟還遲遲不見步成叡人影。
雲若一刻不停地搖著扇,秋月擋著大部分的烈陽,時不時為她擦去額頭臉上的汗珠。
未時的陽光變得更加熱烈,明明已是夏末秋初的時節,卻不見半分涼爽。
若是在商羽,早已經秋高氣爽,細雨綿綿了。
雲若從未如此長時間地站立過,漸漸地有些腿酸立不住。
秦予聽著她略微沉重急促的呼吸,慌忙托住她不由自主往下墜的身子。
雲若好似有過片刻的失神,經秦予這一拉,她瞬間清醒了幾分。
她嘴唇隱隱發白,有氣無力地低喊“小……秦良娣。”
聽著她虛弱的聲音,秦予心疼不已,將人交給秋月穩穩扶住後,轉身衝著緊閉的門扉匆匆一拜。
“娘娘既還睡著,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門內的碧雀聞言,立馬將房門打開。
“太子妃尚未發話,秦良娣便迫不及待要走,這便是秦良娣從教習嬤嬤那裡學來的規矩嗎?”
雲若見此情景,連忙伸手去扯秦予的衣袖“秦良娣,奴婢不打緊……”
為了她一介奴婢得罪太子妃和皇後,實在是不值當。
秦予短暫回頭,給予雲若一個從容寬慰的眼神,遂而看向趾高氣揚的碧雀,神色淡淡,語氣不卑不亢。
“教習嬤嬤事無巨細皆有交代,是臣妾學藝不精,辱沒了教習嬤嬤的聲名。
娘娘若是生氣,待哪日能下榻來,再召見臣妾問罪不遲。”
語畢,不待碧雀再次開口,直接起身,扶著雲若抬腳便走。
秦予這番話說得中規中矩,可落在碧雀耳中,反而是實打實的挑釁。
能下榻來?
這不是諷刺太子妃身體有疾,沒有秦良娣康健嗎?
屆時再召見問罪?
這不明晃晃表示,既然要被問罪,自此不再受這窩囊氣請安了嗎?
東宮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做主,哪有憑一個新來的良娣騎在頭上這樣的事情?
碧雀惱怒跨出門,擺起身為太子妃宮婢的架子“秦良娣好大的威風!”
話音落下,眾人這才注意到遠遠行來的步成叡。
他瞧著連忙福身行禮的眾人,抬腳上前,不鹹不淡地發問“你們在吵什麼?”
碧雀斂了惱怒之色,眉頭輕輕皺起,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回太子殿下,依照祖製,秦良娣大婚過後是要向娘娘請安的。
娘娘昨日身子不爽,免了秦良娣的問安,原想著今日承了秦良娣的禮,以免秦良娣日日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