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跟宋予恩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侯爺和我們大姑娘……”曾綺夢顫抖著聲音,弱弱試探:“從前認識?”
“不認識。”沈藏之說話的聲音虛弱,語速放的很慢。
“宋大小姐給本侯送郡主手抄經書,是本侯沒思慮周全,這才叫彆人誤會。”
“可……”宋如玉頓了頓,小心翼翼問:“姐姐才送完經書回來,怎麼侯爺又會來伯爵府?”
她擔心沈藏之發怒,說完自顧自解釋:“我不敢窺探侯爺行蹤,隻是擔心侯爺的狀況。”
“您為淩雲國受傷,所有人都盼著您養好身子。”
沈藏之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涼薄的眉眼間染上不喜:“本侯行蹤,原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以免牽連宋大小姐的名聲,這才說與你們聽。”
一口氣說完,他喘息急促,仿佛接不上來,側頭看向麥冬。
麥冬會意,接過話道:“侯爺昏厥多日,好在魯鳴神醫醫術高明。”
“侯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躺的時日多了,人煩悶的緊。”
“神醫昨兒幫侯爺取了紗布,說能短暫出去透氣,恰好宋大小姐送完東西,把簪子不小心落下了。”
“侯爺想趁夜深人少出來活動,整好給大小姐把簪子送回來。”
麥冬雖看不上宋予恩,卻也不想侯爺的未婚妻被人辱沒。
他冷哼著掃過眾人,諷刺道:“沒想到這麼湊巧,早間的事侯爺錯過,晚上倒是趕上了。”
“還在門口就聽下人似乎忌憚的議論,說宋大小姐又要倒黴了,肯定又要脫層皮。”
“一連兩個又字,足以證明不是一次兩次了,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可能擅自闖入。”
宋如玉聽完,心裡咯噔一聲。
她倒不是擔心宋予恩的事。
沈藏之要是恢複了,臨安侯的位置豈不是鐵板釘釘了?!
她按下驚疑,試探道:“侯爺能恢複,乃是淩雲國的福氣。”
“恢複談不上。”沈藏之攏緊毛毯,一句話沒說完,又咳嗽起來:“不死都是萬幸。”
一邊咳的顫抖,手還僵硬哆嗦的伸入懷中,拿出簪子遞給宋予恩:“拿好。”
宋予恩的簪子十分簡單,桃木雕刻的梅花。
她抬手摸上發間,原本簪在上邊的簪子的確不見了,也不知道什麼掉的。
“哎呀,是我不小心,害得侯爺跑這一趟。”宋予恩這才回過神似的,道。
“侯爺,雖是夏日,晚間風也是涼的,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嗯,是要走了。”沈藏之喘著氣,比先前來時瞧著更疲憊無力。
眾人心裡那口氣尚未歎出,又聽他緩緩道:“不過走之前,你們是不是該給本侯一個解釋?”
“為何三翻四次找本侯未婚妻的麻煩,難道是因為本侯身子不成了,就如老太太嘴裡說的,看不上本侯?!”
宋老太沒想到還有秋後算賬等著。
她雙膝一軟,嚇得當即跪在地上。
痛哭流涕,哪裡還有先前罵人的神氣:“侯爺息怒,是老婦嘴賤!”
“但,但我也是被予恩那丫頭氣的狠了,泄憤之下沒過腦子,您大人大量……”
“本侯錙銖必較!”沈藏之提高聲音,驟然打斷:“正因如此,本侯在戰場上才能戰無不勝。”
“但凡傷本侯一根毫毛的,本侯必要卸他一條胳膊方能解氣!”
他怒起來,自是一身殺氣。
宋老太毫不懷疑此話真假,想要仗著年邁和伯爵府這層關係求饒。
也存著狡辯的心思,哆哆嗦嗦辯解:“侯爺,我是予恩的祖母,是她犯錯了……”
“她給本侯送東西便是犯錯?”沈藏之目光冷冽:“伯爵府究竟是哪門子規矩?”
“下人窺探主子行蹤,肆意跟蹤,沒有任何證據竟能汙蔑主子!”
宋老太連忙改口:“是是是,都是這幾個不長眼的小廝胡說,引起誤會。”
“侯爺放心,我等下就懲戒發賣他們!”
沈藏之激動之餘身子又不舒服似的,話鋒頓住。
他不開口,院內再度鴉雀無聲,剩下火把燃的劈啪作響。
停頓許久,他啞著嗓子繼續往下:“發賣了,之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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