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桂枝在營帳內照顧,進出全是他們的心腹,更多的消息無法探聽出來。”
沈修益的手驟然收緊。
那朵開的正好的紅寶石百合,在掌心化作糟汙的一團。
他眼中倒映出紅色的汁液,染上猩紅:“心腹算什麼?”
“沈藏之的副將經他一手提拔,跟隨他多年,咱們給足了誘惑,不照樣背叛了?”
“記住我跟你說得,是人就有弱點,你吩咐下去,務必要找到宋明運。”
他布下的棋局,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容不得一點兒差錯。
不僅上京,前線亦是如此!
……
宋如玉和曾綺夢母女緊趕慢趕,恰好在府衙見證了最後的對峙。
好在她們二人來得晚,悄默默躲在人群後,看熱鬨的都被衙內的熱鬨吸引,沒人關注到她們。
宋如玉當機立斷,拉著曾綺夢回到馬車上。
“你做什麼!”曾綺夢著急,掀開馬車簾子朝府衙看去:“你爹跟祖母都在裡麵。”
“那小賤蹄子實在難纏,這麼下去,宋大橋他們被她利用,要把你爹和祖母害死了!”
宋如玉如何意識不到。
她沉著臉,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冷靜:“現在進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娘,您拿上金銀去宋家旁支找他們的老祖宗……”
她對曾綺夢耳語一番,急聲叮囑:“不管用什麼法子,定要讓老祖宗過來,把宋大橋這家子無賴鎮住!”
曾綺夢不敢耽擱,正準備叫車夫啟程,卻見到宋如玉跳下了馬車。
“你做什麼去?”曾綺夢把簾子拉開一點兒縫隙,壓著聲音問道。
“搬其他救兵。”宋如玉眼中映著伯爵府的馬車。
馬車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簾子上繡的花,亦是她喜歡的紅寶石百合。
她這個二姑娘,比正經大小姐宋予恩說的話還要管用,伯爵府人人都巴結她。
這樣的日子太舒坦了,今日要不保住,她失去的不僅是這些,還有唾手可得的富貴榮華!
宋如玉想清楚了,直接轉身朝交好的鴻臚寺少卿府而去。
衙內。
宋予恩的痛聲指責,坐實了宋大橋的證詞。
事情總算有個結局了。
張碩眉心終於舒展,拍著驚堂木打斷吵鬨喧嚷,嗬道:“肅靜!”
周遭安靜,宋老太嚎啞了嗓子,依舊在喊冤:“青天大老爺,您可彆被他們三言兩語哄騙。”
“紅口白牙一張嘴,誰都能詆毀我們孤兒寡母啊!”
“肅靜!”張碩再拍驚堂木,哼道:“人證物證俱全,你們當年收買宋大橋幾人鬨伯爵府。”
“以此作為進伯爵府的理由,這些年更是偷盜轉贈轉賣禦賜之物,犯下大罪。”
“來人,把他們這些人先押入大獄,待仔細審理清楚,另行發落!”
“冤枉,蒼天啊!”宋老太一邊嚎叫,一邊駭然推宋明文:“老二,你說句話啊!”
“清者自清。”宋明文勉強鎮定,擺弄著膝上微亂的衣袍,挺直胸膛:“解釋無用。”
“我相信張大人在審理後,自然會還我們公道!”
宋老太瞧著他當真不卑不亢的樣子,詫異的張大嘴——現在下獄,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其實宋明文也拿不定主意。
但他心裡門清,絕對不能再公堂上繼續對峙了,說得多錯的多,隻會讓宋予恩抓到更多小辮子。
如玉這些年結識了不少人,為她自己的前程,她也會拚儘全力想法救他們出去。
宋老太不知道他這股自信哪兒來的。
但看兒子淡定,她也隻能拍著大腿哭嚎:“你說的對,張大人這個在世青天老爺,定會查清楚的!”
一旁的宋大橋見狀,幸災樂禍嗤笑:“還裝呢,你們便是那雙最黑的手!”
“張大人,您弄清楚是他們的錯,是不是可以放我們一家人走了?”
“不能。”張碩眯著眼,篤定道:“不管他們清白與否,你們轉賣禦賜之物已成定局。”
“下獄是最輕的,帶審理結束,自有你們的去處!”
“怎麼會這樣?”宋大橋跌坐在地,難以置信的問:“明明我們也是被騙的。”
說完,他急急看向宋予恩,求饒道:“宋大姑娘,事情真相大白,我們是被你二叔祖母給騙了。”
“那些禦賜之物,是他們額外給的封口費,你可不可以幫忙求情?”
“對不住了,一切張大人自有定奪。”宋予恩故作惋惜:“我也愛莫能助。”
他們雖是被收買指使,但對她的傷害是真!
想她放過,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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