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侯爺大婚,難道連基本的布置都沒有?”
沈藏之聽到兩人的對話,緩緩閉上眼,順著桑枝的話一點點思索順天府堂上的事。
從那些對峙來看,宋予恩的確不像做戲。
但,麥冬的話也不是不對,畢竟沈修益心機深沉,也可能花幾年做局坑他。
……
麥冬被桑枝推搡出去,不解道:“你攔著我做什麼?”
“要我說,咱們暫時沒弄清楚宋大小姐的意圖,就不能那麼體麵盛大!”
桑枝無奈歎道:“這點你還真不如廣百,跟了爺這麼多年,難道還不了解爺的心思嗎?”
“在爺心裡,宋大小姐定是與眾不同的存在,何況你也說了暫時沒查清楚。”
麥冬不情不願嘟囔:“我更擔心爺是被美色迷惑了!”
“嘶,榆木腦袋!”桑枝恨鐵不成鋼,分析道:“既是爺成婚,不光要叫外界都瞧著,還要讓所有人猜不透虛實!”
“二公子背後肯定還有人相助,咱們回上京查了一個月,還沒任何線索,那人必然跟咱猜的八九不離十。”
“放出病重需要衝喜大婚,也是試探他們的好時機!”
麥冬撓撓頭,訕訕道:“我還真沒想那麼多。”
“多動腦子思考吧!”桑枝無奈點了點他的腦袋:“廣百和空青趕去前線了。”
“我得去伺候宋大小姐,隻你一人在爺身邊,更要行事小心謹慎,不要讓爺一直提點你!”
……
定安侯病重需要衝喜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很快飛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眾人各種議論猜測。
侯府大動作整理布置,沈修益自是第一時間就聽說了。
“忽然成婚?”他眯起眼睛,心有疑惑:“前幾日不是說病情暫時穩住了?”
“才幾天就又說不行,是不是有問題?”
“婚事提早的消息出來前,那邊的確傳了太醫。”蒼羽查清楚了才彙報:
“火急火燎,還叫了好幾個醫術不錯的大夫,我分彆攔著問了問。”
“他們都說定安侯本就受傷難愈,外頭瞧不出,內裡已然入了膏肓。”
“人隨時可能沒,好在有侯府和宮裡的各種好藥材吊著,方能續命。”
說到這,他遲疑道:“或許,消息是真。”
“不一定。”沈修益踱步到窗前,望著烈日灑下來的光。
夏日正午的日頭,帶著灼氣逼人的熱浪。
窗戶大開,熱浪壓下冰盆帶來的涼意迎麵撲來,仿佛置身火盆旁。
沈修益想到幾個月前的計劃,眸子猛然一沉:“那樣的死局插翅難逃,他應該必死無疑。”
“可他愣是活下來了,倒是被咱們收買的副將不知所蹤,或許,他早就察覺了!”
蒼羽猶豫一瞬,小心翼翼道:“也不一定,那副將本就在咱們的算計中。”
“原計劃他就該陪著定安侯一起死,定安侯僥幸逃命,不也是奄奄一息吊著命?”
沈修益跟沈藏之暗暗較勁多時,他太清楚了:“若沈藏之真這麼好對付,我早就成功了。”
“萬不可大意,你再去查,而且他跟前的空青多日不見出入,一並查查去向!”
蒼羽應聲,旋即又問:“您原來的計劃,是明日跟定安侯一起去伯爵府下聘。”
“眼下他們直接成婚,那我們……”
哪怕沈修益知道忠勤伯爵府二房鬨出來的事,蒼羽也不敢再重複提及。
沈修益眉眼發沉,咬著牙關道:“你去順天府一趟,儘量保住宋明文母子,洗清他們的嫌疑。”
他原想不管宋如玉這攤子事,沈藏之大婚的消息,竟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蒼羽遲疑提醒:“沾上禦賜之物,必不能善了。”
“既然宋大小姐對您感激涕零情根深種,不如丟了二姑娘這頭。”
“你懂什麼?”沈修益想到宋如玉給的那封信,冷嗤道:“一切都在按照我的預想進行。”
“既然宋予恩沈藏之成婚,宋予恩這條線務必要按照計劃為我所用,宋如玉也必須娶進門。”
“女人間的嫉妒猜疑不可小覷,宋予恩吃醋害怕失去我,會更死心塌地的。”
“他們是沾染了禦賜之物,但我仔細想過,前麵有曾盼夢後麵有宋大橋,要擺脫罪名也簡單。”
謀劃這麼久,還有人需要他給交代,既騎虎難下,不如直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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