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勇的叫聲喊出了個值班醫生。
“怎麼回事?”
帶著眼鏡的矮小醫生看到他背上的人,連忙問,“怎麼了?”
跟著跑進來的梁書弗來不及喘氣就直接道,“吃晚飯的時候我奶突然罵我媽,把我媽罵暈了,她自己也一直喊頭疼。”
落後幾步的梁傳根和梁有生一進門就聽到梁書弗的“介紹”,氣得差點跳起來。
這個死丫頭!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嗎?
“醫生你快看看我媽,她從剛剛就一直沒有意識。還有我奶,她不僅頭疼,剛剛臉也歪了,還手抖,是不是腦血管爆了,會不會癱瘓啊。”
梁書弗知道鎮上醫院這個值班醫生,以前是個赤腳醫生,本事還沒他們村的邵醫生大,靠著祖傳藥方才當上了醫院的醫生。
他的專業能力不強,無法獨立接診病人。
果然,張國平絲毫沒有懷疑,就被梁書弗帶進了套了。一聽病人的病情這麼嚴重,他心裡就打起鼓。
鎮上的醫院接待病患很單一,頭疼腦熱有村裡的衛生室,隻有摔斷骨頭或生孩子才會來醫院。
而醫院有專門的接骨醫生和接生醫生,他就幫忙消毒,打針,換換吊水而已。
“哎呀,這麼嚴重的病,我們醫院治不了,趕緊送縣裡的醫院吧!”
梁勇一聽還要往上送,腿都軟了。
他哭求道;“醫生,求求你了,先給看看吧,去縣裡醫院太遠了,萬一,萬一——。”
“是啊,能不能打個針或掛個水。”
梁傳根想得則是去縣裡得花多少錢啊,那種地方她可是住不起。
被放在走廊木凳上的殷貴男聽到還要去縣醫院,忍不住抽了抽腳趾。
一直關注著她的梁書弗見了,嘲諷一下。
這才哪到哪呢!
梁有生一聽要去縣人民醫院,也著急了。
那裡的醫生可不是村鎮醫院這種貨色,一看就知道有貓膩。
“不能去!”他脫口而出。
“小叔,你說什麼?奶都快死了,你都不送她去更好的醫院嗎?還有我媽,就因為她不把熬夜修補衣服賺的幾塊錢給你,你就要見死不救嗎?”
梁書弗抬頭,震驚地看著他。
梁寶根父子也看過來,更不用說那些看熱鬨的人了。
“哎呀呀,作孽啊,生了個這樣的兒子,竟然要看著親媽死。”
“嗬,看看,還是彆人背著呢,一看就是個不孝的。”
殷貴男聽到自己心愛的小兒子被罵,氣得想跳起來罵回去。
這群長舌婦懂什麼,她的有生最孝順了!
梁有生聽眾人指指點點,臉皮紅了紫,紫了黑,“梁書弗,你彆瞎說。”
真是小看這個丫頭了,一張嘴皮子白的說成黑的,“我什麼時候要大嫂的錢了。”
接著又給自己找補,“縣醫院太遠,萬一路上出點什麼事,誰擔責任!”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梁傳根連忙點頭。
梁書弗轉過頭,對著揣著雙手的張國平問,“醫生,是不是可以打著吊水送縣裡的醫院啊?”
很多危重病人都是這麼熬過去的。
“把營養針,還有救命用的藥這些都打上,行不行?不管多少錢,我們都出。”
梁勇也表態,“對,多少錢我們都掏,隻要能救我老婆和老娘。”
梁書弗再次加碼,瞥見殷貴男的手都抖了。
看來火候差不多了。
圍觀群眾紛紛點頭,確實如此。
“這才是好男人,剛剛那兩個是什麼玩意。”
一個在醫院待產的小媳婦道。
“就是,看那個老幫菜,估計就盼著自己死老婆呢。”
老幫菜梁傳根臊紅了臉不敢說話了,梁寶根自覺離他遠一些。
“呸,能把自己媳婦罵暈,我看那老婆娘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是哪家啊?嫁女兒可要擦亮眼,不能嫁這種人家。”
殷貴男的身體劇烈抖動。
梁書弗指著她大喊,“醫生,我奶奶是不是不行了?我聽說有那個五十塊一支的保命針,快給我奶奶打上,對了,還有我媽,也要打一針。”
“醫生,快救救我奶和我媽。多少錢我們都掏。”
“放你娘的狗p!”一道尖細的聲音穿破了眾人的氣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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