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的時候,梁勇也聽到過類似的事,但他依舊對女兒要去縣城裡麵賣東西表示不讚同。
“那是他們運氣好,可萬一哪天事後追究呢?”
梁書弗還想好好和父親解釋下,忽然轉念一想,就換了口鋒。
“所以這事你得和爺奶他們保密,如果有其他人問起,你就說是我抓了送去醫院裡給我媽湊糧票的。”
“小弗,咱不乾這麼危險的事不成嗎?”
梁勇想了下,覺得還是不穩妥,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哎——”梁書弗長長歎一口氣。
“爸,媽的身體虧空太多了,醫生說趁年輕必須補好,否則會落下病根。雖然我把爺奶偷偷給小叔攢的錢拿了出來,但那些錢根本撐不了多久。何況奶奶還要咱家供小叔上大學娶媳婦,到時候你和媽哪來錢給爺奶?我不想你也累得身體垮了。”
梁書弗趁機給父親“洗腦”,她會冒險都是因為爺奶和小叔的原因。
“小弗…”
梁勇暗紅的臉上呈現一抹愧疚和難堪。
“爸,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再說也不一定能賣掉。”
梁勇一想也是,泥鰍和黃鱔又不是什麼稀罕物,城裡工人每月都有肉票,估計也不饞這種肉。
想通後,梁勇也不再阻攔,“那等下我和你一起去抓黃鱔。”
反正就是廢一點功夫的事,小弗碰壁幾次後就會放棄了,就當陪著女兒玩了。
“哇,有爸爸幫忙的話,我一定能抓到這片最肥的黃鱔。”
梁書弗的誇獎讓梁勇露出了這兩天的第一個笑容,他寵溺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等下跟著我就行。”
殷貴男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大兒子來認錯道歉,反倒是聽到兩人出門的聲音。
“死丫頭!”
她氣得差點將布蚊帳剿出洞來,“彆落我手上,否則要你好看!”
殷貴男在心裡盤算了許多“教訓”梁書弗的方法,越想越火熱。
隻要一想到孫秀芹和梁書弗那對母女痛哭流涕的樣子,她就激動地手都抖了。隻恨現在她還不能動手。
今天晚上老頭子帶著有生去溫校長家去商量複讀的事,老大雖然沒用,但乾活實在,有生的學雜費和生活費還要靠他;還有以後娶媳婦的彩禮,也要老大一家出錢。
這次老大為了梁書弗這個小賤人上學的事就忤逆她,甚至還讓孫秀芹提了分家,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想把小的那個丫頭“過繼”出去,還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子。
但是那邊給的條件也不錯,用一個不討喜的小丫頭,換兩百塊錢,怎麼看都是賺了。
殷貴男一想到那錢賺不到,就難受地抓心撓肺。
孫秀芹,梁書弗,怎麼一個兩個都那麼不省心呢?
對了,還有孫家那個混不吝和老不死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初她就不該鬆口讓孫秀芹過門,要是娶了二女婿的妹子,現在肯定一家和和美美。
聽二女兒說,那姑娘一結婚沒多久生了個大胖小子,要是梁勇娶了她,哪會像現在一樣斷子絕孫。
呸!孫秀芹就是個害人精!
殷貴男躺著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覺得自己的頭好像有點痛。
一定是被梁書弗那個小賤人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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