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拿的那些連口糧都不夠,況且這些東西是小叔公家給我媽的隨禮,你拿去充公了,以後你和爺爺還?”
“放你娘的狗屁!”聽到要她出錢,殷貴男臉都綠了。
“那既然是我爸媽還禮,這東西就該我們收著。就和小叔同學給他送的東西,都是他自己收起來一樣。況且小叔給他同學的回禮都是家裡墊著呢。”
梁書弗一邊反駁,一邊靈活避開殷貴男的搶奪,衝進自家臥室把東西放進去,然後門上掛上一把大鎖。
梁勇在殷貴男的咒罵聲隻中,一步三回頭,被女兒拉出了家門。
梁書弗帶著父親去謝了小叔公一家,又從他家借了一個黃鱔鉤和電筒後,父女兩人去抓黃鱔了。
黃鱔喜歡在稻田裡打洞,梁書弗和父親在稻田裡用電筒照著淺淺的水麵,找到了黃鱔洞後,就將帶著餌料的鉤子放下。
梁書弗輕輕抖動著鉤子,雙眼一錯不錯的盯著淺水下的動靜,很快水麵就起了波紋,一條細長黑影出現,朝著餌料快速遊去。
在察覺到手中的線往下一沉後,梁書弗動作輕柔又快速提去魚線,另一隻手配合的去抓被釣出水麵正要掙紮的黃鱔。
她虎口微張,牢牢卡住黃鱔上半截身子,將黃鱔從鉤上取下,在它纏繞到自己手臂之前,迅速將它扔進掛在身上的主編長簍中。
“啪”,蓋子蓋上,簍子沉了一些。
接下來,她沉著氣換了餌料,換個地方重新找洞口。
這時已經過了黃鱔的繁殖期,一般來說一個洞內隻有一條黃鱔,但此時的黃鱔性情沒那麼凶猛,所以身上的肉更肥美,每條能有個八兩到一斤。
不過今天梁書弗運氣好,釣到了一條重兩斤多的老黃鱔。
兩人一通忙乎到月上中天,共抓到十來條黃鱔,可以算是收獲破豐。
所以即使發現家裡大門在裡麵被拴上了後,梁書弗也沒生氣。
她踩著外牆上剝落了泥塊後露出的青灰磚塊,麻溜地爬上了兩米高的圍牆,將院門打開。
在發現被自己的父母兄弟關在門外後,梁勇臉上的笑意就淡了許多,看到女兒這麼熟練的爬牆,忍不住問,“小弗,你經常被關在門外嗎?”
梁書弗朝著他笑笑,“奶奶年紀大了,可能記性不太好,有時下雨前讓我去收晾在外麵的衣服,等我回來發現門在裡麵拴上了;有時我割完豬草回來晚了,奶奶睡下了就把門拴了。”
梁勇還是第一次聽女兒提起這些,他心口有種酸酸漲漲的感覺,總覺得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梁書弗放下簍子用井水衝洗了下身上的泥點子後,去灶房揭開鍋子一看,裡麵果然沒有水,牆角的保溫瓶也是空的。
“爸,快半夜了,我給你去燒點水,趕緊洗洗睡下,明天還要上工。”
“我來燒,”梁勇提了兩大桶井水倒入鍋內,讓女兒坐著歇下。
梁書弗閒不下來,見父親引了柴火燒熱了灶膛,就打開了房門上的鎖,將木盆放在臥室中間,提了一桶水倒下,等下兌一些熱水就能洗了。
做完這些後,又把黃鱔全都倒到桶內,借著灶房到燈光,看著一條條盤曲在一起油黃長魚和個頭不小的泥鰍們,她鬆了一口氣。
要是數量太少,她還真怕食堂那邊會看不上。
第二日天色還沒亮,梁書弗就爬起來,將自己和父親的衣服洗好後,將兩條鯽魚殺了熬湯。
她將其中一條魚肉拆下來和隔夜米飯一起做成了鯽魚湯泡飯,盛了兩碗和梁勇分了後,一抹嘴巴提著東西就趕去漁業小隊。
“爸,我先走了,順利的話今天晚上還要回來抓泥鰍和黃鱔。”
梁勇點頭,最終憋了句“注意安全。”
等梁書弗和梁勇出門後,殷貴男才慢騰騰起來。
她昨天一整夜頭昏昏沉沉,早上聞到了魚的味道才醒來,想來是梁勇昨天晚上去田裡抓到了魚。
鯽魚那東西刺多肉少,不過還是挺鮮的,夏天吃也不油膩。
她揭開灶台上的紗布蓋一看,發現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於是又去揭鍋蓋,鍋子刷得鋥亮;接著她又去開廚櫃門,發現裡麵隻有一小碟醬瓜。
在意識到梁勇沒有給她留吃食後,殷貴男臉色變得巨難開,甩了櫥櫃門就跑到院子裡指天大罵。
那罵聲將村上還在睡覺的野狗驚醒了,狂吠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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