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太婆太欺負人了,一早鬼嚎叫我也忍了,可是她不該詛咒我家小寶,你也知道,我家小寶來的多不容易,我這肚子也是一直不好,她還踹我……”
吧啦吧啦的,王桂芬說了一堆。
殷貴男倒是想駁斥,可她挨了十來個巴掌,臉腫得和豬頭一樣,嘴巴張都張不開。
這時,聽見外麵打罵聲漸漸停止,梁傳根終於肯出來了。
“老婆子,怎麼回事?”
終於見到家裡人出來,殷貴男老淚縱橫,腫著嘴巴“嗚嗚嗚”個不停。
梁傳根看到自家老太婆被打成這樣,也顧不得和女人掰扯不體麵,抖著手對著王桂芬說,“愛國家的,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呸!”
王桂芬一點都不給老頭子麵子,一口啐在地上。
“梁二伯,到底是誰欺負人?你們家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殷老婆子天天在家摔摔打打,不是罵小的就是罵大的,一言不和就哭天喊地尋死覓活,把大家的福氣都哭沒了!”
王桂芬嫁的人家,和梁老二家有點七拐八彎的親戚,所以平時王桂芬就喊他們伯伯嬸子。
“當初我那第一胎,就是被你們嚇掉的!”
梁傳根眼皮一跳,連忙道:“愛國家的,你這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叫被我們嚇掉的,明明是你自己摔了一跤。”
“嗬。”王桂芬冷笑,“我好好的怎麼會摔跤?還不是看到殷老婆子把秀芹嫂子折磨到流產,嚇得我好幾晚上沒睡好。”
王桂芬也不算胡說八道,雖然她那胎本就懷相不好,但要沒看到孫秀芹流產滿身是血,她怎麼會嚇得睡不好,最後一跤把孩子摔沒了。
“還有玉琴嫂子,前年冬天在弄堂裡摔了一大跤,牙齒都磕掉一顆,不也是殷老婆子故意折騰你家大丫頭,非要她大冬天去河裡洗衣服,還故意在她回來的路上潑了一瓢水,結果讓玉琴嫂子遭了殃。”
王桂芬本來隻是隨便說說,結果越說越覺得殷貴男就是個掃把星。
趙玉琴也想起自己磕掉的那顆牙,對著梁傳根道,“梁老二,這些年殷貴男鬨了多少事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今天家裡鬨,明天和東家吵,每次惹了事不是往回躲就是把梁勇一家推出來,他當你兒子的沒辦法,但和你們做鄰居真是倒了血黴。”
這時,不少人端著碗來看熱鬨了。
“這是怎麼了?”
“殷老婆子又惹事了?”
“聽說把愛國家的孩子嚇著了。”
“嘖嘖…”
梁傳根看見越來越多人圍過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黝黑皺巴的臉上掛不住,拉著衣衫不整的殷切貴男就要往回走。
“嗚嗚,不,不走。”殷貴男雙腳牢牢釘住不肯走。
她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被人打了還要被罵,就這樣算了讓她以後的臉往哪放。
她赤紅著雙眼,呼哧呼哧叫喘著氣,哭哭啼啼好不可憐。“傳根,去喊隊長來,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一頭碰死在這!”
“嗬,你當我是梁勇,會被你這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把戲唬住。”
王桂芬指著梁家屋角一個石臼,拉著殷貴男往上湊,“來來來,你把頭往這塊石頭上碰下,保管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啊啊啊啊!”殷貴男尖叫。
“住手!”
一道儒雅男聲響起。
王桂芬鬆開了抓著殷貴男頭發的手,看向來人。
殷貴男扭頭,看到是自己心愛的小兒子後,“哇”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有生,她們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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