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一如既往的擁擠,梁書弗將背簍放在洗乾淨的桶內,不過有人見她孤身一個小孩,嫌棄地將她的桶往一旁踢開,好像那上麵有什麼臟東西一樣。
付了車費後,她將桶塞到一個角落,轉身護著它們不被踩踏,擁擠間她的後背、手臂和頭頂遭到了好幾次撞擊。
她決定將學騎自行車這件事提上日程,這樣以後自己騎自行車到縣城送貨,省錢省時還方便。
一下車,梁書弗來不及喘口氣,就提著桶向昨天和高喜德說定的地方走去。
她剛站定,一道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子外傳來。
梁書弗探出腦袋,就見高喜德提著一個公文包,偷感很重的向她靠近。
“高主任。”她忍不住出聲。
“啊?”
高喜德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梁書弗忍不住要懷疑自己和他合作的決定是否正確了。
“是我。”
“小梁同誌。”
高喜德看見她,就連黑框眼鏡都變得明亮起來。
幾分鐘後,梁書弗背著背簍,提著桶從巷子裡篤篤定定走出來,就和一個尋常趕集的社員一樣。
她剛走到村子口,一個嬸子對著她喊:“小弗,你總算回來啦!你家出大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梁書弗心中一動,忙問,“嬸子,我家怎麼了?”
陳嬸子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道,“剛剛你舅舅外婆去你家裡,打起來了!”
梁書弗撒開腿往家裡跑,還沒到自家門口的巷子,就聽到了裡麵傳出來叫罵聲和哭鬨聲。
“你們梁家彆欺人太甚!”
梁書弗聽到這熟悉的嗓音,這兩天的委屈和擔憂通通湧上心頭,鼻子頓時一酸差點哭出來。
“舅舅。”她撥開人群,擠進自家院子,就見舅舅姥姥舅媽表哥全在,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怒意。
舅舅揪著梁有生的領口,將他提的腳跟離地;姥姥將殷貴男壓在地上;舅媽挺著胸脯攔在梁傳根麵前,逼退他的動作;表哥則氣勢洶洶地扛著晾衣杆檔在父親和小叔公幾人麵前,不讓他們去救人。
梁書弗的眼睛瞬間亮了,心裡升騰起一股暢快和歡喜。
梁勇第一個看到她,連忙喊道:“小弗,快讓你姥姥和舅舅彆打了。”
梁書弗決定暫時性耳聾,睜大眼睛壓抑著激動問:“舅舅,這是怎麼了?”
“小弗,彆怕,有我們在,梁家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我就讓他們嘗嘗我拳頭的滋味。”
孫衛兵揚起自己的拳頭,在梁有生臉前晃了幾下,威脅意味十足。
梁書弗有點驚訝,她以為舅舅他們是因為媽媽的事才打上門的,可聽舅舅這話,分明是和她有關?
“小賤人,你還知道回來。快把從家裡偷的錢拿出來!果然是個下賤胚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去做三隻手,以後長大了吃花生米。就你這樣還想讀書,呸!我就是養條狗都比你強,狗還知道要對主人搖尾巴,不像你隻會吃裡爬外,倒過來咬一口。”
殷貴男一看到梁書弗就和瘋狗一樣亂吠,不過這次不用梁書弗出手,自有人教訓她。
“啊!”
梁有生一聲慘叫。
見到兒子被打,殷貴男拚命掙紮想掀翻壓在她身上的孫母,無果後隻能朝著孫衛兵大喊。
“孫衛兵,你敢!”
“哼,我有什麼不敢的。上次我怎麼和你家說的,忘記了是不是?那現在就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孫衛兵收回剛剛的拳頭,將瘟雞一樣的梁有生提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