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你姑房間找塊乾淨的布,給你妹妹按住傷口。”
趙鳳雲推了一把自己的兒子。
梁書弗隨手扯下架子上梁有生的新毛巾,按在額頭上,“我不要緊,不用去醫院。”
殷貴男長久不做農活,手裡沒什麼力氣,在她砍過來的時候梁書弗就踹了她肚子一腳,同時避開了正麵攻擊。
她頭上隻是被削掉了一塊皮而已,看著嚴重,其實不礙事。
在一通折騰後,確認梁書弗隻是外傷,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這邊,殷貴男捂著肚子不停喊疼,沒有人理她,畢竟距離她上次裝病才過去幾天。
李木蘭氣得不清,“殷貴男,這是你親孫女!你怎麼下得了這個手!”
“我沒有這種不孝的孫女!哎呦,疼死我了。”
殷貴男氣死了,那小賤人不是沒事麼?一個個瞪著她乾嘛?
“不就蹭破皮流了點血,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就是被砍到了也是她活該,擱在以前,像她這麼大逆不道的早就被打死了。”
被剛剛那場虛驚嚇得差點坐不住的老太太閉閉眼,直接對著梁傳根道:“快點分完,彆再臟了我眼睛,你們這地我也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梁勇看著被安置在凳子上止血的女兒,衣服上全是一朵朵血紅色的汙漬。
他對著老太太和兩個叔伯道:“還要麻煩姑婆做個見證,我梁勇今天願意淨身出戶,以後每個月給父母2塊錢和20斤糧食,直至兩老壽終正寢。”
梁傳根見他神色堅決,怕是怨上了他們,看來今天這家是不得不分了。
否則就是不分家,老大一家也不能像之前一樣任勞任怨了。
於是他重重歎口氣,“既然你鐵了心要分家,那我也不硬攔著你。不過現在一斤大米兩毛錢,我和你娘就是摻了粗糧省著吃,每天也要兩斤細糧,一個月就是60斤,你至少給我和你娘每個月5塊錢和50斤糧食。”
梁傳根一下就將東西翻了個倍,但他還不滿足於此。
“我和你娘年紀大了,老吃素不行,所以逢年過節你還要額外給我和你娘一斤肉,一條魚和10個雞蛋。”
殷貴男見老頭子提條件了,頓時忘記了肚子疼,跟著要錢要東西,“我們為了給你結婚,光是辦酒席準備回頭貨就花了55塊,這錢你也得還清了。”
“還有你從小到大,我養你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錢,這些我也不和你算了,畢竟我是你親娘。”
殷貴男一臉自己很大方樣子,接著話鋒一轉,“但是這些年,你帶著一家四口住在這房子裡,占了最好的一間屋子,現在屋子被你一家住得這麼舊,翻修也要花不少錢,你就給個80塊。”
“二哥二嫂,有你們這麼分家的嗎?”
梁寶根再次被這對夫妻的無恥震驚,難怪嬸娘會說出剛剛那話。
要不是他們是親兄弟,他也不想待下去了。
“梁勇是我生的,我讓他養不是天經地義?”
殷貴男洋洋得意,“而且是他自己說要分家的,我又沒有逼他。”
“媽要是還活著,肯定會氣得打你一頓。”梁寶根指著老二,“梁家也從沒這樣分過家,你也不怕出去被人看笑話。”
梁傳根聽到他提到已死多年的老母親,也有一陣心虛。
可想到之後的日子,他就咬緊不鬆口,“反正條件就是這樣。”
“你們可不止梁勇一個兒子!一個月5塊錢50斤大米,你們吃得完花得完嗎?也不怕撐死了!”
趙鳳雲一邊按著手帕,一邊道:“小姑結婚那天你們梁家的酒席雖然是一桌八個菜,但都是些白菜粉皮青菜蘿卜,連根肉絲都一起不到,十來桌加起來花不到10塊錢。至於回頭貨不過一家人給兩個紅雞蛋,連顆喜糖都沒有。還好意思說花了55塊,我看25塊都沒用完!”
她又接著道:“我小姑嫁過來之前,你們梁家這間破屋子什麼情況,還當我們不知道嗎?地上都是泥地,現在這些磚塊都是我小姑和梁勇兩人賺來的,你要問梁勇要錢修房子,那這些磚塊等下我就給你扒下來!”
梁書弗聽著舅母的嘴和機關槍一樣“叭叭叭”個不停,還點點都切中要害,差點想當場翹大拇指。
“賤人,這可是梁家!輪不到你在這裡說話!”
殷貴男罵道。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殷貴男,閉上你的嘴!否則我明天就讓你娘家來接人。”
殷貴男隻好縮回去,但惡毒的眼神死死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裝作沒看見她的視線,而是又問梁傳根,“結婚的錢和修房子的錢,你怎麼說?”
再看不上眼,這到底是老姐妹的兒子,還想再給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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