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喜德,你少血口噴人,昨天怎麼了?你自己做錯了事就拿我一個臨時工頂包?”
“你說什麼!”
高喜德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黃梅竟然要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昨天的事我已經寫報告上報了,你彆以為能逃脫責任。那些被你弄臟的布匹總價在四十五元左右,你還是儘早準備好,否則你這份工作也不保。”
黃梅一聽他寫報告上報,心中一抖,隨即想到自己哥哥幫她找了錢科長,立刻底氣十足。
“高喜德,不要以為隻有你會向上反映,我也可以和上級反應你工作不積極,作風不實,推諉扯皮,官僚主義,損公肥私!”
她冷笑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就是故意弄臟那些布的,為的就是用低價賣給出,並從中獲利!”
供銷社在日常經營中會出現一些殘次品,為挽回損失,一般都會低價處理。而員工則具有優先購買權。
昨天黃梅提著的糖,就是供銷社中外包裝破損後零賣的糖果,價格比正常商品低了一半都不止,而且還不要糖票。
黃梅顛倒黑白,還給高喜德扣上了損公肥私的高帽子,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高喜德不僅工作不保,還有可能會被打上侵占公有財產的罪名。
高喜德氣得發抖,他一直以為黃梅隻是貪嘴懶惰外加脾氣暴躁一點,沒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惡毒。
要是上麵不下來查實,聽信了她的說法,到時候一頓官司他逃不了。
不,她敢這麼說,肯定是已經做了什麼。
錢寶忠!
高喜德渾身發涼,黃梅背後的人不正是他?
要不是昨天梁書弗將他的那份材料成功交給了商務局的那位,那他這次真的沒有翻身機會了。
與此同時,縣城的供銷社總部內正在開會。
在會議快結束的時候,錢寶忠忽然舉手示意自己有情況要反應。
“錢科長,什麼事?”
供銷社的石書記問。
“書記,我接到下麵供銷社員工的反應,我們的隊伍中有同誌借助職務之便,故意侵占公有資產,在被員工發現後,威脅利誘,甚至放話打擊報複員工。”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心中一凜,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安靜!”
石書記拍了一下桌子,銳利的目光看向錢寶忠。
“錢科長,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任何事都講究證據。”
錢寶忠早有準備,他點頭,“書記,我一開始也不相信我們的同誌中會有這樣的害群之馬,所以一直在調查。這次我終於獲得了關鍵證據,才會在大會上反應。”
說著,他就將一個兩個信封拿出來。
“其中一封是員工的實名舉報,另一封信是那位同誌的彙報。”
石書記接過來一看,臉色越來越差,隨即放下,“錢科長,如果隻有這些的話,你怎麼分辨誰說的是真是假。”
石書記說完,示意秘書將兩封書信傳下去,讓大家傳閱。
坐在末尾的一人,看到其中信封末尾的落款,手抖了一下。他抬頭,卻發現錢寶忠正看著自己。
“張主任,你以前是在高喜德的副手。”
張平戰戰兢兢地點頭,“是。”
“之前在調查高喜德同誌在職期間的作為,遇到過他有一本賬本,你記得吧?”
張平臉色變了變,但在接觸到錢寶忠暗含警告的目光後,隻能點頭,“記得。”
錢寶忠轉頭看向書記,“書記,之前高喜德以次充好,破壞我們供銷社形象,被人舉報,但卻沒有找到關鍵的賬本。組織為了不冤枉一個好人,所以就將他調到鄉鎮去學習改進。”
石書記十指交疊放在桌上,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高喜德在職期間就用權力給下屬穿小鞋,曾因一件小事給一名員工打了不稱職者。前段時間高喜德被組織下放,那名被他打壓的員工生怕他回來後會被報複,所以不敢站出來。但經過我們宣傳部的思想工作,他最終還是相信組織的公平公正,把賬本交了出來。”
說完,他從胸口的香煙袋中拿出了一本巴掌大,牛皮紙麵本子,雙手遞交上去。
“書記,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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