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四人飯局
我抬眸，就能撞見他古井無波的眼。
他淡然自若，平靜的眸色凝著我，沒有半分情緒宣泄。
不同於我的靜默僵滯，他氣定神閒的移開眸，側顏與宋澤川聊了起來。
不愧是周晉深。
任誰來看，如此尷尬又複雜的四人同桌吃飯，都會不自在又萬分彆扭，但他卻能如此從容的鬆弛有度。
亦或者一直以來我都高估自己了，我在他眼中，可能從始至終都可有可無。
但是......
以往七年的種種，他都是在演戲嗎？
那我的價值未免也太高了些，能讓無數人忌憚又忌諱，卻還挖空心思想攀附巴結的主宰者，在我麵前耐心表演。
還一演就是經年。
我做不到他的淡定，也不懂其中的奧妙，我也不想費心琢磨。
重新點亮手機，繼續點餐。
“能幫我和姐夫一起點了嗎？”
楊瑞瓊開了口，甜糯的嗓音分外好聽，但舉止卻讓人生厭。
她將一張銀行卡從桌上推給了我。
沒有一句謝，沒有一絲客套。
乃至眼神裡都帶著高高在上的驕矜。
恍若這位大小姐在使喚傭人，亦或者在打發要飯的叫花子。
我看著那張銀行卡，眸色一沉，伸手就收下了。
楊瑞瓊倒是一驚，她沒想到我竟然真敢來者不拒。
我無畏的掀眸掃了她一眼，“吃什麼？有忌口的嗎？”
拿人錢財，替人點菜。
順帶我還問了一點關鍵的，“銀行卡密碼多少？”
這回不隻是楊瑞瓊，就連宋澤川都怔住了。
周晉深抬眸看了我一眼，依舊沒什麼反應，就是好看纖長的手指撫著桌沿，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著。
轉而，他拿出煙，隨手把玩起來一根。
楊瑞瓊盯著我，戳破道：“你還真收啊。”
我眉眼沒抬弄著手機，“你要是怕我收，就不該給我啊。”
楊瑞瓊很明顯的咬了一下牙，“這不是你收與不收的問題。”
“那是什麼？你說清楚。”
我按滅手機，側顏直視她。
趁著現下周晉深在，很多事上，我也想和楊瑞瓊講清楚，說明白。
楊瑞瓊冷笑的點點頭，“怎麼說你也是從事的藝術工作，很多人都叫你一聲老師，這也包括我，但是看你現在的作為......”
她停頓的同時，上下掃量我，輕輕的搖搖頭，擺出一副失望的神色，“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老師了，畢竟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我當即輕緩的附和點頭，“是了，你是指唆使煽動他人來我樂團鬨事呢？”
話沒說完，但楊瑞瓊霎時變了臉色。
我微笑的繼續道：“還是指偷偷將北郊的鋼琴運到我琴室？”
楊瑞瓊的臉難看極了。
她攥緊手指，朝我怒道：“你亂說！我沒有！”
“我和你無冤無仇，還悉心教了你三年音樂，我會為了一點子虛烏有的小事，侮辱你名譽嗎？”
聽著我的反駁，她怔愣的啞火了。
楊瑞瓊怎麼也想不到，我會有膽量當著周晉深的麵，一句句懟著她，一聲聲質問著她。
在她的印象中，我是一個巧妙攀附權貴的拜金女，一個逮住機會就勾著周晉深不放的寄生蟲，一個比養的狗都低賤不如的下等貨。
這樣的我，怎麼敢在她和周晉深麵前，巧舌如簧，句句不讓呢。
她費解又震驚，輕蔑的眼神都透出了我吃錯藥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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