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不止仇恨
“她單純......沒有壞心思，也沒......交往過男朋友......你......不要騙她......”
不然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周晉深了然她的未儘之意，也理解作為母親最後的期盼和惦念。
他腦海中浮現著姑姑的麵容，緩聲開口：“我不會騙她，我會真心待她。”
“阿姨，您放心把她交給我，我會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的。”
一句承諾，換來大限將至的人一些心安。
但當時的他，都不知道這話是發自肺腑，還是無意識的隨口安撫。
事過情遷......
現下想來......
應該兩者都不是。
是情難自控，超出本能的一種祈願，一種誓言，一種......他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承諾。
周晉深是講求責任的，他擔負起來的，不管是自幼降生起就肩負周家的使命，還是繼承人的身份，包括照養同父異母的弟弟，讓父母不操心，讓周家未來有望。
他都做的很好。
哪怕再苦再累，再怎樣委屈，他都言出必行，絕無改變。
像是仇恨，也像是愛情。
說了照顧她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
她不接受也好，不原諒也罷，他都不會離開。
這就是愛吧。
有沒有心又怎麼樣？愛，本來就是不可控的東西，不是理智的主導，不是冷靜的麵對，更不是鎮定就能分析剖白。
就當愛是一個固定公式好了，周晉深已經將自己套進其中，隻願通過繁瑣的解題步驟，最終能解出一個兩全的答案。
兜裡的手機響了，徐特助打來的。
周晉深拿了根煙咬在唇邊，沒急著點燃，而是俯下身撿起了地上散落剩餘的文件，一樣一樣的隨手整理好，這才拿火機點了煙，接著電話踱步走到了落地窗邊。
“先生，周董有動作了。”
徐特助口中的周董，自然指的是周景儒。
也不止是徐特助，就連周晉深在公司和外界公開場合，也隻會叫周董，禮貌又疏離，在家或隱私一些的場合，才會叫父親，一樣的冷淡又陌生。
沒有任何尋常父子之間的親厚，有的隻是公事公辦的嚴肅嚴謹。
徐特助跟周晉深很多年了，絕對意義上的首席心腹也不為過，所以他知道很多事，但以前始終以為是周晏然的死，讓父子關係僵持不下。
可直到現在一切都已水落石出，他才恍然驚覺，不是那樣的。
這對父子之間，橫亙的，遠不止仇恨。
周晉深沒出聲，就慢條斯理的倚著窗邊，眺望著霧蒙蒙、灰沉沉的天際，唇邊咬著的煙，緩緩燃著，慢慢落灰。
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如您猜測的那樣......不，是預測，周董選擇包庇維護楊立雄，雖然接受了警方的調查，但是一口咬定是您和楊思嫻之間的感情所致，因為楊思嫻懷了彆人的孩子，您氣不過......”
“所以......”
才引發了婚宴上發生的所有。
周晉深沒有任何意外，他甚至能想到周景儒麵對警方調查時，一邊全權配合著，一邊說著沒有男人願意頭頂戴綠帽子，裡麵也有誤會，所謂收集的那些楊家罪證，不過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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