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穆溪雲從飛劍上一躍而下,放出神識,在周圍來回走動,片刻後往某個方向前行,速度不快不慢。
沈長風大步跟上,好奇的問“你為何如此懼怕與人打交道?”
穆溪雲仿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笑出了聲,一臉匪夷所思的問“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你在心虛。”沈長風一臉篤定,“所以你才會有這麼誇張的表情,你真的是害怕與人打交道。”
他與穆溪雲也算接觸過好幾次了。
大多數時候,她是麵無表情,在必須的時候,就會帶著虛偽客套的麵具,少有表露真實情緒的時刻。
沈長風隻見過兩次。
一次是她提醒池烈去找餘長老詢問丹藥時,不經意露出的笑。
一次就是剛才,在杜修竹身旁突然的莞爾。
現在,她笑的居然如此誇張,像在掩飾什麼。
穆溪雲平複下表情,說“隨你怎麼講。”
說吧視線轉向沈長風的懷中“金富貴,出來乾活。”
沈長風剛才把這貨還回來,它仿似被針紮了似的,趕忙跳開,又溜回了沈長風懷中。
窸窸窣窣——
噬金鼠從沈長風的衣襟內探出頭來,綠豆小眼盯著穆溪雲,昂著小尖嘴“吱吱。”
“休想,我還沒原諒你,你休想我再聽你的,你這個惡棍!”
聽到腦海中響起的鼠聲,穆溪雲冷笑了聲,目光幽幽盯著它“不想乾活?你是想現在死還是七天後跟我一起死?”
噬金鼠身子一僵。
又氣又急。
很不想被穆溪雲拿捏。
可不乾活又要死翹翹。
它的鼠生為何會如此悲慘?
噬金鼠彆扭著,跳上沈長風的肩頭,開始轉圈圈,手中捏著一塊紫色的礦石,用力到捏出了紫白色的碎粉末。
穆溪雲的話是張嘴對著噬金鼠說的,並非腦海傳音,沈長風聽到了。
他握住焦躁的噬金鼠,輕戳了一下它的小白毛,笑著說“按她的說法去找線索,等我們出去了,我再給你吃更好吃的。”
說著從懷中又掏出了顆橙色的小石頭遞給它。
噬金鼠炸起的毛,瞬間服帖下來,在沈長風掌心中吱吱了兩聲,一口將指甲蓋大小的礦石塞入口中,嗖的躥到地麵上,對著四周張望了一下,顛顛的溜了出去。
穆溪雲嘴唇微抿,瞥了沈長風一眼,催動靈力,跟上一蹦一跳的噬金鼠。
沈長風閒庭信步跟著,笑著說“穆師妹,求人辦事時,還是得考慮考慮對方的感受,適當時候給順順毛。”
“多此一舉……它再抵觸,終究也是會去找陣眼的……至於是不情願的去,還是歡喜的去,對我,對最終的目標來說,都沒有區彆。”
嘖嘖,多麼冰冷無情的話。
沈長風若有所思“我忽然知道,你為什麼害怕跟人打交道了。”
穆溪雲“……”
“害怕?”她微笑,“我不是害怕跟人打交道,而是害怕跟沒有價值又耽誤事的人打交道。”
沈長風不置可否,隻看著她笑。
究竟有什麼好笑?
穆溪雲耐著性子解釋“就像那個薑東,認為我下了他的麵子,在明知道我的想法沒錯時,還揪著我不放,各種打壓我,順帶著也遷怒你,浪費了我去探索其他出路的時間……”
“你說,和這種腦子拎不清的人,有什麼打交道的必要?”
“你的話沒有錯,可你生活在這世間,能避得開嗎?”
“所以我選擇了遠離,隻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主動上前。”
“真的是遠離,還是逃避?”沈長風又問。
穆溪雲沉聲問“你哪裡看出來,我是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