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這事,他等於是把謝美人放在了皇上的前頭,為了怕謝美人聽著這消息受驚或者是不痛快,他當著皇上的麵就把這事兒給瞞了,過後才找機會稟報。皇上非但沒有動怒,還誇獎他做的對。
白洪齊補上一句:“奴才怕她們年紀輕不懂事,時常拿這等小事來惹謝美人煩心,已經打發人給掖庭宮帶過話去,讓潘尚宮再好好教一教她們規矩。”
沒誰是傻子。剛才來的那姑娘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嘴上說是給同伴求太醫,可是既然已經病了一天了,早不求晚不求,偏皇上才到縈香閣她就過來求?再說謝美人又不掌管宮務,這事兒她求誰都沒大錯,但就是不該來求謝美人。
她這是不把潘尚宮、周稟辰他們放在眼裡呢,還是想讓皇上覺得下頭的人都在玩忽職守,徇私舞弊?
更不要說謝美人腹中可是有龍種的!
這姑娘真是打錯了主意。
白洪齊也沒讓人打她罵她,從頭到尾一句重話都沒說,不但一口承諾讓人去把太醫請來,還吩咐兩個小太監親自送她回掖庭宮去。
那姑娘想求見皇上的理由被白洪齊擋回去,心不甘情不願的被送走。
這位姑娘不懂,但是青荷懂。
潘尚宮和周公公這下可都算是被狠狠打了臉了,這姑娘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就算能保住命,這輩子也必定出頭無望。潘、周二位不會坐視旁人挑戰踐踏他們的權威,要是不處置了她,後頭就不好管彆人了。
斬草就得除根,既然要懲處,那就得一下打死,絕不能給她將來反咬一口的機會。
她走時還覺得白公公對她如此以禮相待,特意讓人送她回掖庭,覺得自己格外有麵子呢,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但青荷並不同情她。
這人敢跑到縈香閣來,明晃晃的意圖當誰看不出來?她不但是沒把潘尚宮他們放在眼裡,甚至連謝美人今時今日的地位她也敢冒犯。自己上趕著找死,旁人不成全她都不成啊。
皇上要留宿,青荷趕緊取了鑰匙,將皇上留在這裡的鋪蓋從櫃中拿出來鋪設好,再去傳熱水來服侍主子梳洗。
謝寧坐在鏡子前頭把耳墜摘下來,青荷連忙把裝耳墜的盒子遞過去,等兩隻耳墜都裝進盒子裡了,青荷急忙把蓋子蓋上。
“主子明兒還戴這一副嗎?”青荷低聲問。
如果不戴了,當然就要裝進首飾盒或是抽屜裡好好收起保管。當然如果還要繼續佩戴,那就不必這樣麻煩,直接把它留在梳妝台上就好了。
“放著吧。”
青荷替她把頭發梳順,再分做兩股紮住,以免早晨起來頭發揉搓成一團不好梳理。
“剛才門外來的隻是膳房的人嗎?”
青荷手一頓,忙說:“是啊,就是膳房的人。”
謝寧嗯了一聲,青荷緊張的思索更多解釋,可是謝寧隻問了這一句就沒有再說彆的,仿佛隻是隨口一問,並無其他用意。
她睡在裡側,這張床要睡兩個人有點勉強,所以她想儘量的往裡縮一些,肩膀已經貼著牆,但皇上又把她攬過去,讓她貼著他。
“床太窄了。”她小聲說。
皇上聲音也很低:“正好。”
謝寧將臉頰貼在他的肩膀處,隔著一層薄薄的裡衣,她能感覺到單薄的衣料下他的皮膚有著讓人眷戀的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