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滲透進骨血裡的腐朽汙泥。
柏寂野忽然彎下腰,在木質的地麵上撚起一小撮不明物體。
再次站直身子,他轉過身,所有人都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
——一撮黑灰色的動物毛發。
老頭是第一個變了臉色的人。
然後是金兔。
再是老一輩的村民。
反觀那些稍微年輕點的,幾乎沒有什麼彆的多餘的反應。
池穢睞眄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貪婪得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哪怕是細微末節的反應。
金兔似乎煎熬極了,聲音染上哭腔,“阿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毛叔的房間會出現這種東西?”
池穢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再往裡走,是一間臥室。
眾人才剛走到門口,一股極其濃重的血腥味就直衝鼻腔。
金兔顫顫巍巍地揪了下池穢的婚服,“阿池,我好害怕,要不我們回去吧,毛叔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過一會兒他就自己回來了。”
池穢緊盯著金兔發紅的眼睛看,一刻也沒有移開。
他的目光看得金兔莫名心裡發毛,可下一秒池穢說話的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與耐心。
“不會的,毛叔不會再回來了。”
金兔倏忽瞪大了雙眼。
然而池穢隻是淡淡一瞥,收回視線,毫不猶豫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這會兒的血腥味道更重了些,他們不像是來到了一個耄耋老人的臥室,反倒像是來到了一處屠宰場。
臥室依舊沒有開燈,柏寂野摸著黑抬手去夠燈線,卻什麼也沒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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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人帶了打火機,池穢掃了一眼四周,順手從牆角拿了把毛毛躁躁的掃把。
掃把是用乾枯的蘆葦草紮成的,上部筆直,下部寬大。
點火。
火光照亮了整間臥室,莫名有點詭譎。
池穢握著掃把的末端,領著眾人往深不可測的內裡走去。
火苗爆破的聲音在夜裡尤其明顯,忽而有風吹過,火勢不斷蔓延,隱隱散發出什麼東西被烤焦了的氣味。
接著往前走,床沿邊上滾落著幾個空罐子。
柏寂野撿起來,湊近聞了一下,倏地皺起了眉。
“這什麼劣質化學藥品?”
池穢猶豫片刻,抬手接過。
“是福爾馬林。”
他的表情淡得就像是在說什麼家常話似的。
柏寂野脫口而出,“我就說怎麼這麼刺鼻呢,不過你怎麼知道?”
池穢沒有說話,把火把轉了個方向,正對著床。
這張木床不算太大,床頭和側邊緊靠著牆。
牆也是木頭做的,或許是怕雨天容易腐爛,床鋪側麵靠著的整麵牆都密密麻麻貼滿了報紙。
看起來又老又舊,已經褪去了原來的色澤。
可偏偏最中間的位置缺了一張,露出來的木質牆麵已經長了黴斑。
“這是什麼時候的報紙?”
一直緊跟著池穢的青年小聲回答他,“我不知道,毛叔從來不讓彆人進來他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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