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拍即合,很快就開始下山。
柏寂野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事情的反常所在,不可思議地看了池穢一眼,“原來你昨天一直在跟我裝蒜呢?”
“你分明就是故意打碎壇子,也知道燈泡和報紙就藏在它的嘴裡,還故意跟我扯什麼七七八八?!”
池穢挑眉反問他,“你不也是。”
柏寂野理直氣壯地問,“我怎麼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池穢眯起眼睛,一步一步地把他逼到了角落裡,“一個在係統裡摸爬滾打好端端地活了十五年的人,即使你一直出不去係統,也不該是這種堪比新手小白的‘考試水平’。”
“至於剩下的,就不用我一一點出來了吧,柏寂野同學?”
話一出口,柏寂野倒是沒急,反而是劉光強先急了。
他直接從後麵衝上前,圓鼓鼓的肚子恰好頂了一下柏寂野的後背,差點把他整個人從台階上連滾帶爬地頂下去。
“野哥,你欺騙我感情?”
柏寂野抬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又攬住他的肩,“強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
池穢聳了聳肩,沒打算反駁。
畢竟這種事情隻要柏寂野自己不肯承認,誰也拿他沒辦法。
而且平心而論,柏寂野在這場副本裡的表現並不算差,非但沒有拖後腿,還能偶爾某些有用的線索。
若是換做常人,池穢根本就不會懷疑,可這個“不算太差”,指的偏偏就是柏寂野這種“老牌選手”。
彆人怎麼想的,他不知道,但起碼他是不會相信的。
不相信柏寂野的真實水平僅限於此。
反倒像是在用一種插科打諢、渾水摸魚的手段使自己看起來既不那麼突出,也不那麼垃圾。
像是不想被人注意到一樣。
下了山,才發現他們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些。
鎮子上的村民數不勝數,又怎麼可能隻有那麼兩批怪物存在呢?
彼時的鎮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獸麵人身的怪物見人就追,追上就咬,一旦咬上,便是死也不鬆嘴的那種。
任憑你怎麼掙紮,哪怕把它們打到血肉模糊也不會鬆嘴,甚至還會睜著那雙詭異的、泛著恐怖幽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你看,邊看邊笑,笑聲越來越淒厲。
與當初咬傷毛叔的那隻老鼠一模一樣。
池穢的腳剛沾上陸地,就有一大批怪物聞著味就來了。
其中一隻大張著嘴,一口獠牙又黃又臭,還流著唾液,看得池穢直犯惡心。
媽的,這哪裡是報複村民,這明明是折磨他吧。
池穢打著彼此尊重的旗號,硬生生忍住了反胃的欲望。
怪物又走近了一步,朝池穢張開了血盆大口。
結果下一秒,池穢忍無可忍地彆過頭,彎腰垂眼地吐了起來。
怪物“???”
你禮貌嗎?
不是彼此尊重嗎?!
池穢昨天一整天本來就沒吃多少,因此幾乎吐不出什麼東西,完全是乾嘔。
但依舊傷害到了怪物的自尊心。
隻見它愣神似的站在原地,眼睛裡閃爍著不太聰明的光芒,渾然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池穢好不容易直起身,怪物終於動了,不過這回學了乖,死死地閉著嘴,沒有再張開亂熏人。
而是凶狠地揚起自己的手掌,鋒利的指甲很長很長,差點要把池穢的眼睛戳瞎。
柏寂野吐出一口氣,義正辭嚴地教導它們,“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能留這麼長的指甲嗎?”
怪物再次陷入沉思,醜陋的手掌僵在半空,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看什麼看?你還委屈上了?”柏寂野見它死盯著自己不放,張嘴又吼了一聲。
怪物被他吼得抖了一下,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柏寂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