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虞青楓告完彆,祁影便主動走在前麵,充當池穢的引路燈。
結果走著走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池穢,“池哥,你剛剛又折回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擔心我一個人出什麼事?”
池穢的神色頓時變得不太自在,不過他自認為天色過暗,祁影不會看清,也就大膽了些,沒顧上掩飾。
即使嘴上依舊不留情麵,“沒有,我就是隨便瞎逛,正好看到你了。”
“原來是瞎逛啊?”祁影故意把聲音拖得很長很長,清晰地注視著池穢臉上的每一幀變化,“誒池哥,你聽說過盲人喜歡在夜裡散步這事兒嗎?”
池穢“…………”
祁影的心情突然變得極好,他邊走邊仰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像是隨口一提,“野哥之前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還說……其實越彆扭的人,越希望彆人能夠讀懂他的潛台詞。”
“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們每一個都很好。”祁影微微垂眸,對著池穢露出笑容。
池穢沒吭聲,也不知道是聽了還是沒聽。
花園離宿舍的路程並不太遠,再加上兩人的走路速度都不算慢,不到五分鐘,他們便走到了大樓底下。
在即將邁上第一節台階的時候,祁影終於聽到池穢再次開口。
沒頭沒尾的,甚至有點莫名其妙,但偏偏祁影就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說“之前在動物小鎮,你把自己的衣服蓋在屍體上麵,我還記得。”
說這話的時候,池穢甚至都沒有看他。
祁影聽完,沒有做任何解釋,隻是笑。
確實,他本來就不害怕屍體。
方才的一切借口,也全是他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就連祁影自己都不知道。
隻記得當時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人引開,有一定的風險。
所以,還是換他來吧。
萬一出了點什麼意外,比起池穢而言,他更寧願那是自己。
也許這是他很久之前就形成的一種習慣,也可以稱作是“下意識”。
下意識把最好的留給朋友親人,較好的留給陌生的人,最差最爛的通通留給他自己。
祁影半是認真,半是自嘲般笑了笑。這下他終於認清,係統抓他到這裡來,確實不算冤枉。
回到宿舍,柏寂野還是沒有回來。
反倒是陶花箋蹲坐在他們宿舍門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一見到他倆回來,陶花箋像是見到了勝利的曙光,猛地起身,“剛剛薛霖起床的時候,把我吵醒了。”
“我躲在門口偷偷地看,發現她跟在你們身後出了宿舍。”
池穢瞬間感到頭皮發麻,倒不是因為薛霖深夜跟蹤他們,而是因為,薛霖全程跟在他們身後,但他們卻沒有絲毫察覺。
這很可怕!
池穢自認為自己的警惕性並不算差,可薛霖卻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在事情結束以後,還能完美地全身而退。
可以說,要不是陶花箋提出這事,池穢可能永遠都不會懷疑到薛霖頭上。
明明她今天早上表現出來的是一派鎮定,為什麼還要在午夜時分偷偷跟他們一起去玫瑰花圃。
她在暗中調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