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強背對著兩人,邊割稻穀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結果一個沒注意,一屁股把柏寂野撞飛出去,直接栽了個狗屎吃。
稻田底下是半濕半乾的稀泥,柏寂野就那麼臉朝著地,直僵僵地倒下去。
“啪嗒——”
濺起的泥點又落回到自己的後腦勺,一點兒不浪費。
“野哥!野哥你沒事吧!!”劉光強慌慌張張地捧著滿手的稻穀,一路小跑過來。
又一個沒注意,雨鞋黏在泥地裡了,拔不出來,以至於他整個人上半身已經跑出去了,下半身還停留在原地。
再一個狗吃屎!
關鍵是摔就摔吧,還他媽壓在了柏寂野身上,割好的稻穀也滿天亂飛,落得滿頭滿身。
“強子——”
柏寂野在“廢墟之中”狼狽地抬起一隻手,啞聲道,“我腰斷了——”
劉光強努力從柏寂野身上爬起來,把手覆蓋在柏寂野緊緊捂住的後腰上,語氣跟哄孩子似的,“野哥,不疼不疼,我給你揉揉,痛痛飛走!”
“操……”柏寂野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卑微的字音,“扶——我——”
劉光強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啊”了一聲。
“我——說——快——扶——我——”
“服了服了,我真服你。”劉光強拚命點頭,口中胡亂地嚷嚷幾句。
“扶!我!!”
柏寂野淒厲地呻吟著,又試圖自己站起來,卻被劉光強一掌拍回泥地。
這一次濺起的泥漿,沒有落到他的頭頂,而是飛進了他的嘴裡。
“禾歲——救——救我——”
彼時,柏寂野看起來特像個被人欺負的流浪漢,灰頭土臉,說話還沒人肯聽。
池穢見他這副模樣,也有點於心不忍。配合著劉光強一起把人從泥塘中解救出來以後,池穢還是沒忍住弓著腰,笑個不停。
“野哥,對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
柏寂野惡狠狠地瞥他一眼,但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強子,說實話,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帥?存心報複我是吧?”
劉光強徹底繃不住了,捂著肚子也開始笑。
隻留下柏寂野一個弱小又無助的身影在風中顫抖。
“禾歲,你看他!”
柏寂野興許是戲癮犯了,眼眶裡倒還真的給他擠出幾抹淚花,將落未落的,看得人心裡發癢。
“哦喲,小可憐。”池穢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的,但眼裡的笑意根本藏不住一點兒,隻能拚命忍著,然後再抬手給柏寂野擦臉。
看著對方用衣袖給自己擦臉,柏寂野愣了一下,旋即抓住池穢的手,強行讓他停住動作,道,“算了,彆擦了,你潔癖。”
“我說了,沒嫌你。”池穢說。
“真的不嫌?”柏寂野笑得一臉狡黠,任人一看,就是滿肚子壞水的那種。
池穢沒太在意,淡淡地應了一聲。
怎料柏寂野就等著他這一聲呢。
一聽到答複,他跟打了雞血似的,伸長脖子,略微低頭,方便池穢下一步舉動。
可惜對方是個不開竅的死腦筋。
“乾嘛?”池穢一臉莫名,調侃道,“跟個大白鵝一樣做什麼?”
柏寂野差點被他氣死,努力糾正他,“你剛剛不是說不嫌棄我嗎?來證明一下。”
池穢“怎麼證明?”
“你親我一下。”
池穢下意識挑了個眉,用儘量委婉的口氣來問,“這二者有什麼關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