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發自內心,後者笑容扭曲。
而且,潔白的頭紗上麵沾著血珠,一直淌到新娘的額角,順著往下,最後停留在詭異的笑唇之上。
但這些都不是這幅畫最為怪異的地方,真正引人注意的,是新娘被剜空了的雙眼。
也正是這兩個空隙,讓池穢意識到,這並不是牆,而是門。
他略微彎腰,透過這兩個空隙往裡麵看,看到這扇門的後麵,正中央的位置,擺著一件白色婚紗。
下一秒,有一雙眼睛與他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女人的眼睛。
池穢倏地退開身,隻覺得這雙眼睛熟悉得可怕。
他想,他似乎見過這雙眼睛,很多很多次。
池穢猶豫片刻,重新把臉貼近,試圖再一次看到背後的雙眼。
但女人卻不見蹤影。
他伸手試了試,一推,門開了。
角落裡有一架鋼琴,方才的那個女人,就坐在椅子上安靜地彈奏著。
鋼琴發出的聲音並不動聽,仍舊像悲鳴。
但女人的神色很淡,如果捂住耳朵不去聽的話,光是看,真的很容易產生一種眼前這人就是天生的鋼琴家的錯覺。
興許是女人身上的氣質太過突出,也或許是什麼池穢也想不明白的原因,他就是一味地認為,女人莫名親切且熟悉。
良久,一曲終了。
女人終於轉過身,目光不是平靜,而是死氣。
那一刹,池穢猛然認出來了。
這雙眼睛,和外麵牆上畫著無數隻含淚的眼眸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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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身上過於熟悉的感覺,池穢也想起來了。
她和中午來買畫的那個女士過於相像。
池穢意識到,她或許就是女士口中的那個女兒。
也是畫廊裡所有畫的作者。
池穢眸光一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他看到女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白色婚紗旁邊,伸手,撫摸著婚紗的每一寸,即使唇角帶笑,但池穢看得出來,她的內心在流淚。
池穢的目光從女人臉上,落到女人手上。
這一看,他徹底愣了神。
十根纖纖玉指,每一根都被拔去了指甲。
十指連心,鑽心的疼,池穢不敢想象。
他忽然就明白為什麼方才的琴音並不好聽,對於女人來說,還能夠堅持彈琴,本來就是一種奢望。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震驚,很輕地扭頭望過來,嗓音破碎低啞。
她問,“這件婚紗……好看嗎?”
池穢咽了咽口水,順著女人的意,開始打量起這件白色婚紗。
純白色,裙擺很長,立體且飽滿。
即使沒有穿在身上,也不似沒骨頭一般塌下去。
但不難認出,這件婚紗,便是門上畫著的新娘穿的那件。
池穢誠實地回答,“很漂亮。”
女人又笑了笑,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這個答案。
還沒待池穢有什麼反應,女人已經走上前,拉下婚紗後背的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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