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宸瞥了兩人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在桌邊坐下,抬手讓端茶倒水的女仆給自己和何蕭倒了杯酒,讓常茹昕繼續在一旁唱著曲兒,跟何蕭聊起天兒來。
何蕭甚不自在,所以也沒聊多久,十幾分鐘,喝了兩杯酒,就告彆下車去了。
車隊裡,隱隱約約,都傳著風宸寬容大度,平易近人的傳言。
隻侍奉風宸身邊這幾個小女仆,既不敢苟同,也不敢多言。
夜色深了,常茹昕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風宸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打斷了常茹昕。
“常小姐,天色不早了,我打算休息,您請回吧!”
常茹昕欲言又止,抱著琵琶起身,走到車門邊,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又扭頭回來,怯聲道。
“風先生,我可以留下來嗎?”
說罷,整張清麗的小臉兒遍布上一層紅霞。
風宸笑了一聲,看向窗外。
“我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房間裡有其他人。”
“啊?但是……”
常茹昕囁喏結巴的想說點兒什麼。
“常小姐覺得,我會缺女人嗎?”
風宸點了點桌子,製止了她說下去,扭頭看向常茹昕,對她問道。
“不缺……”
常茹昕聞言,低頭搖頭失笑一聲。
“說再多,就難聽了,常小姐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風宸笑了笑。
“我隻是想說,謝謝風先生,我知道,我的琵琶,跟之前不一樣了。”
常茹昕美眸輕轉,微微躬身對風宸一禮,感謝道。
“不必言謝,這些都是你應得的,我沒有其他意思。”
風宸略微抬頭看著他,又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擺擺手,示意常茹昕離開。
“今天又是君子風度滿滿的一天。”
目送常茹昕離開後,風宸將折扇反叩在桌麵,另一麵寫著“以直報怨”。
旋即將車上的女仆都趕了下去,洗澡睡覺。
所謂君子,最早隻是單純指“君之子”而已,就如“聖人”一樣,一開始隻是指治宰天下之人,是對帝王的另一個稱號,就連老子被奉為道家經典的《道德經》中,其中講的也是道家對治理天下的看法與觀點。
隨著一代代賢德,不斷闡述,君子該怎麼做,聖人應該是什麼樣,這兩個詞,也逐漸變成了對人道德上的標榜與要求。
誰都可以追求一下君子風度,賢德的大才,都被尊一句聖人。
風宸生來就是“君子”,太爺爺一直希望他成為真正的“君子”,就如同一本又一本先賢古籍中闡述的那樣。
從少不知事時的懵懂,被太爺爺抽一鞭挪一步,到如今,似有自己的野望與沉思,其實他已經分不清楚,對“君子”二字,是怨憎痛恨,還是心向往之。
如若怨憎,下山時,家族讓他選擇一樣代表自己的花信,他不知自己為何會選擇蘭花,這是四君子之一,空穀幽蘭,孤芳自賞。
實際上他有更多的選擇,備選者有十二種之多。
如若向往,又無法解釋,心中在旁人談及君子二字,妄自議論時,存著的一絲輕蔑與不屑。
同一片夜色之下,魔都。
在給風宸打完電話之後,趙景林給白家打了個電話。
白家,是白先身後的家族,一個四五百年的世家,祖地遠在葉榆。
白先在白家隻是一個普通的直係成員。
趙景林向白家通報了白先的死亡,闡述了白先因自己的一句提議,設局坑害陳瀟,害他破產,最終不幸因其回來複仇,全家身亡。
又向白家承諾,因白先之死,趙家將扶持白家涉及的部分產業。
最後,向白家透露了一些,趙家手裡掌握的,陳瀟及他創下金銀城的相關信息。
雖然暫時不能殺陳瀟,但趙景林也不願放他逍遙自在,肆意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