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晴雯傷寒請了個庸醫,
胡亂開的藥不中用。
病急亂投醫。
又重又讓焙茗新請了王太醫。
一時茗煙果請了王太醫來,
診了脈後,
說的病症與前相仿,
隻是方上果沒有枳實、麻黃等藥,
倒有當歸、陳皮、白芍等,
藥之分量較先也減了些。
寶玉喜道
“這才是女孩兒們的藥,雖然疏散,也不可太過。舊年我病了,卻是傷寒內裡飲食停滯,他瞧了,還說我禁不起麻黃、石膏、枳實等狼虎藥。我和你們一比,我就如那野墳圈子裡長的幾十年的一棵老楊樹,你們就如秋天芸兒進我的那才開的白海棠,連我禁不起的藥,你們如何禁得起。”
麝月等笑道“野墳裡隻有楊樹不成?難道就沒有鬆柏?我最嫌的是楊樹,那麼大笨樹,葉子隻一點子,沒一絲風,他也是亂響。你偏比他,也太下流了。”
麝月這話說得
一聽就是兩個關係非同一般,
晴雯早就說過,
兩個洗一會澡也要一兩個時辰。
不知道在裡麵乾嘛!
這晴雯到底是個沒開竅的
他們在裡麵乾嘛
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麼說了,
你又沒臊了!
豈不知那臉皮最是沒用的,
你見過哪個要臉皮的,
能有一番作為的?
這會見麝月如此說,
那寶玉就笑著回道
“鬆柏不敢比。連孔子都說‘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可知這兩件東西高雅,不怕羞臊的才拿他混比呢。”
這話的意思,
是說麝月不怕羞臊。
麝月哪裡肯認,
隻不說就是了。
正有一句沒一句說著,隻見老婆子取了藥來。寶玉命把煎藥的銀吊子找了出來,就命在火盆上煎。晴雯因說
“正經給他們茶房裡煎去,
弄得這屋裡藥氣,
如何使得。”
寶玉卻說道“藥氣比一切的花香果子香都雅。神仙采藥燒藥,再者高人逸士采藥治藥,最妙的一件東西。這屋裡我正想各色都齊了,就隻少藥香,如今恰好全了。”
真真是個難得的好主子。
一點都沒有主子架子不說,
還那麼會體貼人。
就不知憑什麼黛玉,
就說寶玉是銀樣鑞槍頭,
難道她試過不成?
這寶玉一麵說,一麵早命人煨上。又囑咐麝月打點東西,遣老嬤嬤去看襲人,勸她節哀順變少哭。一一妥當,方過前邊來賈母、王夫人處問安吃飯。
離了襲人,
寶玉還是寶玉。
照樣穿衣吃飯!
可見沒有誰離不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