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晴雯心急,
不等把墜兒攆了,
到底是個不懂規矩的丫頭
無怪人家等你倒黴了
一起落井下石
把你砸死在井裡。
還要安插上
萬年不得翻身的堂皇理由。
到時你就被氣得活過來,
也是百口難辯!
不信你就試試,
這晴雯,
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那第二件,說得是寶玉去親舅舅家,代表全家給舅舅過生日,寶玉特意準備了最強大的10衛隊陣容,結果卻被親舅舅放了鴿子。那幾個表哥弟和舅媽倒是在,隻是隻是,那架勢更像是審犯人一般。
那南華子《應帝王》裡的話,是說南海的大帝名叫儵,北海的大帝名叫忽,中央的大帝叫渾沌。儵與忽常常相會於渾沌之處,渾沌待他們甚是友善。儵和忽在一起商量如何報答渾沌的深厚情誼,說“人人都有眼耳口鼻七個竅孔用來視物、聽音、吃食物和呼吸,唯獨渾沌沒有,我們試著為他鑿開七竅吧。”於是,他倆就每天為渾沌鑿開一竅,但是到第七天,鑿開第七竅時,渾沌死了。
寶玉說這個的意思很明顯,他就是那渾沌,那些千方百計好心想讓他開竅的,不是南帝,就是北帝。
王家大表哥,你是哪個?
這話雖然勉強給他掙了些麵子,
可他要那麵子乾嘛?
再說那也不過是口舌之利。
算不得真本事!
這天晴雯動了真怒,方才又閃了風,著了氣,反覺更不好了,翻騰至掌燈,剛安靜了些。隻見寶玉回來,進門就嗐聲跺腳。麝月忙問緣故,寶玉道“今兒老太太喜喜歡歡的給了這個褂子,誰知不防後襟子上燒了一塊,幸而天晚了,老太太、太太都不理論。”一麵說,一麵脫下來。麝月瞧時,果見有指頂大的燒眼,說“這必定是手爐裡的火迸上了。這不值什麼,趕著叫人悄悄的拿出去,叫個能乾織補匠人織上就是了。”說著便用包袱包了,交與一個媽媽送出去。說“趕天亮就有才好。千萬彆給老太太、太太知道。”婆子去了半日,仍舊拿回來,說“不但能乾織補匠人,就連裁縫繡匠並做女工的問了,都不認得這是什麼,都不敢攬。”麝月道“這怎麼樣呢!明兒不穿也罷了。”
寶玉道“明兒是正日子,老太太、太太說了,還叫穿這個去呢。偏頭一日燒了,豈不掃興。”
晴雯聽了半日,忍不住翻身說道“拿來我瞧瞧罷。沒個福氣穿就罷了。這會子又著急。”
寶玉笑道“這話倒說的是。”
說著,便遞與晴雯,又移過燈來,細看了一會。晴雯道“這是孔雀金線織的,如今咱們也拿孔雀金線就像界線似的界密了,隻怕還可混得過去。”
麝月笑道“孔雀線現成的,但這裡除了你,還有誰會界線?”
晴雯道“說不得,我掙命罷了。”
寶玉忙道“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
晴雯道“不用你蠍蠍螫螫的,我自知道。”一麵說,一麵坐起來,挽了一挽頭發,披了衣裳,隻覺頭重身輕,滿眼金星亂迸,實實撐不住。若不做,又怕寶玉著急,少不得恨命咬牙挨著。便命麝月隻幫著拈線。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這雖不很像,若補上,也不很顯。”
寶玉道“這就很好,那裡又找俄羅斯國的裁縫去。”晴雯先將裡子拆開,用茶杯口大的一個竹弓釘牢在背麵,再將破口四邊用金刀刮的散鬆鬆的,然後用針紉了兩條,分出經緯,亦如界線之法,先界出地子後,依本衣之紋來回織補。補兩針,又看看,織補兩針,又端詳端詳。無奈頭暈眼黑,氣喘神虛,補不上針,伏在枕上歇一會。寶玉在旁,一時又問“吃些滾水不吃?”一時又命“歇一歇。”一時又拿一件灰鼠鬥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時又命拿個拐枕與他靠著。急的晴雯央道“小祖宗!你隻管睡罷。再熬上半夜,明兒把眼睛摳摟了,怎麼處!”
寶玉見他著急,
隻得胡亂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