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好準備返程的時候,楚慕遠親自來接人。
自從開始懷疑團寶的身份,他越想越覺得那孩子親切。
然而老管家帶回來的結果卻說,團寶是江若離到了藥王穀才懷上的。
不少村民皆可作證,他甚至特地去問了開酒肆的老板娘。
得到的也是相同答案。
如此說來,那便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這消息讓楚慕遠寒了眸子,說不清心底隱隱那股失望是為什麼。
遠遠瞧見兩個孩子在窗口,楚辭正在給妹妹梳頭。
團寶頭發剛剛及肩,隻能紮兩個小啾啾。
哥哥笨手笨腳扯得她頭皮疼,小丫頭還在自言自語安慰自己。
“也不是特彆痛痛,吃個玫瑰花糕就好啦。”
“楚辭!”楚慕遠冷聲喊住他,“你留下是為了給人做小廝嗎?”
楚辭一驚,下意識抬頭看見父親,急忙擋在妹妹前頭。
楚慕遠被這動作氣笑了。
他以為自己會對一個小丫頭怎樣嗎?
偏生團寶從楚辭身後探出頭,小臉皺巴巴地數落他。
“隻會瞎吼,難怪哥哥不要你。”
楚慕遠臉色陰沉得可怕。
“什麼叫不要我了?”
楚辭自幼在嚴父慈母的家庭長大,對父親有天然敬畏,但還是鼓足勇氣。
“我想跟母親和妹妹一起生活。”
楚慕遠倒是沒有想象中震怒,楚辭一直是他當成接班人培養的。
敢於說真話是好事,但也要認清現實。
“肅王府的世子位,你不要了?”
楚辭迎向父親的目光:“你還有晴姨的弟弟,不是嗎?”
楚慕遠聞言一怔,剛要開口解釋,卻被匆匆趕來的江若離打斷。
“是上次挨打沒挨夠嗎?”
她挺身擋在兩個孩子麵前,像老母雞護崽一樣,跟楚慕遠對峙。
楚慕遠後退半步。
“我是來告訴你們,今日可以啟程回都城了。”
江若離並不意外,這兩日無名也幫她們打點好了返程的一切。
“話帶到,你可以走了。”
楚慕遠強忍怒氣:“沒有我,你們怎麼回都城?”
“都城的路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認識,我們單獨走,不勞費心。”
“楚辭憑什麼跟你走!”
江若離冷笑了下。
“就憑你縱容江雨晴的乳母荼毒嫡子,我就不能放心把孩子給你。”
說到這個,楚慕遠略略緩和了聲調。
“這件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二人剛成婚的時候,他就總是用這樣的態度搪塞各種事。
拖拖拉拉墨墨跡跡。
想到這個,江若離就氣不打一處來。
“查到什麼時候?等你兒子入土嗎?”
未及楚慕遠再度開口,她沉聲又道。
“你這輩子的雷厲風行,都用在那日去忠信侯府救心上人了吧?”
楚慕遠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要我說多少次,不是你想的那樣,救雨晴不過是權宜之計。”
“權宜了四年?還有了孩子?”
江若離話裡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細節,但孩子不能跟你在那樣危險的環境下長大。你既然護不住他,就還給我。”
楚慕遠也被點燃了火氣,他冷笑著環顧四周。
“那你憑什麼?就憑這家徒四壁,茅簷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