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晴此言一出,黃公公恍然大悟。
他就說剛剛看這神醫就覺得眼熟呢,原來是昔日肅王妃啊!
難怪肅王特地叮囑要好好照應這母女倆,他還以為千年冰山轉了性子呢。
太後聞言也定睛看去,果然瞧著有幾分麵善。
江若離昔日還是肅王妃的時候,也曾時時進宮。
眼下比起那時候更顯飄逸,但五官輪廓仔細瞧瞧還是老樣子。
她當下愈發震怒。
“肅王好大的膽子!竟敢讓自家逃妻冒充神醫,害我孩兒!”
江雨晴見牽扯到楚慕遠,急忙解釋。
“王爺怕也是一時被蒙蔽,還望太後明察,那神醫怕是還要慢慢尋訪。”
太後臉上的憤怒隨即轉化成了失望。
原以為肅王把神醫帶來,自己身上這疑難雜症終於有救了。
萬萬沒想到,希望就這麼輕易落了空。
太後有些心灰意冷,隨即吩咐左右。
“來人!把這對母女帶下去,交由大理寺審理。”
江若離麵上並不見慌張,她衝太後福了一禮。
“娘娘稍安勿躁,先確認我確實不會醫術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江雨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長姐長在深閨,哪裡會什麼醫術?”
江若離輕笑了下,還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樣。
“回到江府之前,我在藥王穀生活了十五年。”她看向太後,“傳說中的藥王,便是收養我的外祖父,後來他的衣缽傳給了我養母。”
太後聞言一震。
江尚書府上抱錯千金一事,她確實有所耳聞。
但這嫡女抱錯之前的出處,倒是從未聽聞過。
那位神醫早年隻是個傳說,而且朝廷也派人去探訪過,一無所獲。
這兩年聽聞那神醫突然又開始給人看病,而且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
算算時日,似乎就是江若離離開肅王府沒多久之後。
難不成……
正想著,就聽江若離溫言又道。
“太後想想,我若是不通醫術,怎敢貿然進宮送死,這可是欺君大罪。”
太後能在後宮坐穩這個位置,自然不傻。
從最初愛子吐白沫的驚詫中緩過來,她又恢複成那個殺伐決斷的太後。
“那依你說,自己有把握治好我澈兒?”
江若離胸有成竹開口。
“雍王這是娘胎裡帶來的弱症,平時夜間睡得淺,且時有抽搐,敢問隨身伺候的宮女姐姐,是也不是?”
大宮女明顯怔了怔。
太後揮揮手。
“你但說無妨,說實話。”
那宮女急忙跪在地上稟報。
“確實如此,雍王這小半年來一直淺眠,而且隔三差五睡夢中抽搐。”
太後眉頭緊蹙。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稟報?”
宮女愈發慌張:“是殿下說不要輕易叨擾娘娘。”
太後不自覺地看向江若離。
“那他這症狀要不要緊?”
江若離不慌不忙接口。
“今日這症雖險,卻順,太後不必太過擔心。”
太後看向地上依然口不能言的兒子,滿臉寫著不信任。
“那怎麼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呢?”
此時去太醫院傳喚的人已帶著太醫趕回來,見狀二話不說,先把了脈。
年逾花甲的老太醫滿臉詫異。
“雍王這脈象平順得很,不像是犯病的樣子。”
但見江若離俯下身子,不緊不慢將雍王幾處大穴的銀針一一拔下。
就聽一聲細微呻吟,雍王咳出口痰,眼神明肉眼可見清明起來。
太後大喜過望,連忙上前,親自把人扶了起來。
“澈兒覺得如何?”
剛剛握著他手的小胖手驟然拿開,雍王心裡覺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