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肅王妃雖然當麵拆台自家親兒子,表明江若離是自由身。
但旁觀者礙於前兩任夫君都在場的威懾力,到底沒有人敢對江若離拋橄欖枝。
於是江若離得以從是非場全身而退,她去前院找了圈楚辭,被告知小世子剛剛回了後院。
轉身折返的時候因為著急,索性抄了近路。
那青磚甬道距離後麵小院隻有一箭遠的距離,唯獨有些暗。
昔日在府裡的時候,江若離就不大敢走這邊,因為聽說曾有想不開的仆婦在這裡自儘。
心下緊張,腳步也不由自主加快。
偏生怕什麼來什麼,她匆匆往前走,未料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江若離吃了一驚,正待要問來人是誰,就見對麵那人一轉一推,把她壓在了牆上。
熟悉的冷香撲麵而來。
“這麼匆忙,打算上哪兒去?”
他拖著長腔發問,唇齒間有股子慵懶的味道,倒像是喝醉了酒。
江若離原本滿腦子都是各種可怖的畫麵,聽清了他的聲音,明顯鬆了口氣。
“你管的未免寬了些吧?”
楚慕遠一反常態,手上力道極大地壓著她,身體不適讓她口氣愈發不好。
“天還亮著就喝酒,你這日子是有多愁啊?”
江若離一邊奚落,一邊努力掙紮著。
可楚慕遠沒有應她,手上力道用得更大,壓著她的肩頭,讓她動彈不得。
“原配琵琶彆抱,難道不該愁嗎?”
楚慕遠高大的身形幾乎把她整個罩住,從外人角度看上去,彼時二人是個極其曖昧的姿勢。
江若離沒辦法跟他拚力氣,於是努力平穩住氣息。
“路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人。”
“我現在找不到來時路了。”楚慕遠低低如囈語。
江若離心下冷笑。
“去前廳向後左轉,去後堂就徑直走。你自己府上難道連路都不認識嗎?”
他沒有再繼續應她。
但多年相處,江若離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頹喪氣息。
轉念一想,是了。
老肅王妃剛剛當眾讓江雨晴下不來台,那對主仆十有八九討不了什麼好,他自然心裡難過。
思及至此,江若離忽然心下一動。
“你剛剛說江雨晴之前救過你,是什麼時候?”
楚慕遠雖然沒有喝酒,但像是喝了酒一樣反應遲緩。
他愣了愣,才又重複了一遍。
“什麼什麼時候?”
江若離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她說她在哀莫山救過你,你們最近一起去過藥王穀?”
楚慕遠思索了下,眼神也因為陷入回憶而變得悠遠。
“不,是很久以前。”
江若離眉心緊蹙,有些猜測在心底呼之欲出。
“多久以前?”
楚慕遠微微後撤了一下,拉開些許距離。
江若離頓時覺得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連呼吸都順暢許多。
就見他眼神盯著自己,身子再度趨近,江若離心有些擰了起來。
這麼多年,還沒有男人如此無禮對待過她。
眼下這裡人跡罕至,又沒有第三個人在場,若是他執意占起自己的便宜來……
不過楚慕遠並沒有下一步舉動,他隻是盯著她,緩緩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件事?”
不知道是因為微醺還是神誌不太清醒,楚慕遠的低語像是羽毛,淺淺撲在她臉上,席卷著灼熱撲麵而來。
江若離把頭撇開。
“沒什麼,好奇問問,畢竟那是藥王穀的地盤。”
楚慕遠伸手把她的臉掰正。
“你從來不是好奇的人。”說著自嘲笑了笑,“尤其是對我。”
這話若不細聽,感覺像是含了幾分幽怨。
江若離正待轉過頭說些什麼,就見楚慕遠身子一軟,直接靠在她身上。
“趕快起來,彆趁機碰瓷兒。”可懷裡的人卻軟了下去。
江若離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伸手探向對方的腕間,隻覺得脈搏淩亂,她隨機伸手摸向對方的頭。
剛剛的熱氣不是錯覺,他確實在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