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像你當初做的一樣,儘心儘力地為他們做點實事,幫助他們脫貧,把生活越過越好,我認為這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現在這也是我人生的目標。”
“所以現在的我一點也不後悔當初做的這個選擇。”謝思敏忽然說的非常的認真嚴肅,認真嚴肅的都不像謝思敏。
秦峰很意外能從謝思敏的嘴裡聽到這麼大義凜然的話。
秦峰再次給謝思敏夾了一塊肉,然後放下筷子,自己點了一根煙。
“說說看,你來這已經半年了,都為老百姓做了哪些事?”秦峰饒有興趣地靠在椅子上問著。
秦峰這麼一問,謝思敏瞬間就泄了氣。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做很多事,做大事,就像你當初在碧山時做的那樣,為他們修路,幫他們搞產業,建工業園,帶領他們發家致富。”
“可實際上我能做的也就是幫助幾個孤寡老人和幾個留守兒童,給他們買點吃的穿的和文具,大事一件都做不了。”
“東河鎮有個斜坡村,整個村子都在一個半山腰的斜坡上,進村出村都必須要走一條蜿蜒陡峭的山路,十分的危險,也十分的不方便,嚴重影響了老百姓的出行。”
“我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想要幫著他們把這條路給修起來。為此,我在這個村子裡住了半個月調研這條路的事。”
“我特意寫了一份報告,找到鎮裡的領導,要求鎮裡想辦法幫老百姓修這條路,可是鎮領導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我問的急了,就回我,鎮裡沒錢,要修這條路可以,讓老百姓自己湊錢修。”
“斜坡村有多窮你可能無法想象,比當初的牛角山村還窮,老百姓怎麼可能有錢來修這條路?”
“我就挨個找鎮裡的領導,孜孜不倦,一個一個勸說。最後我提出一個建議,全鎮所有乾部都捐出半年的工資,我捐三年的,我算了筆賬,這樣就基本可以把這條路給修起來了。”
“可是最後你猜怎麼著?”
“我猜你會被人罵是神經病。”秦峰聽到這嗬嗬地笑著。
“你怎麼知道?楚書記跟你說了?”謝思敏很驚訝。
“沒有,這種事楚玉濤怎麼可能向我彙報。”
“那你怎麼知道?”謝思敏問。
“猜的,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種覺悟,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這種家庭條件,對於你來說,三年工資不拿就不拿,反正你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對於這些基層的乾部來說,他們自己條件也不好,還要養家糊口,你讓他們捐半年工資,他們一家老小吃什麼?”
“他們隻是罵你神經病已經很客氣了,要是換成我是他們,我非抽你不可。”秦峰笑著道。
“為了這件事,我與鎮裡好些領導都吵過架,現在這些領導都把我當成了仇人,楚書記找我做過思想工作,給我講了鎮裡的困難,讓我不要再去管這條路的事了。”謝思敏再次泄了氣。
秦峰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楚玉濤說謝思敏不懂得人情世故,與同事關係不是很融洽,這已經算是說的十分客氣了。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什麼?也是在斜坡村,有位大娘,家裡很困難,今年年初得了病,治病花了不少錢,家裡都已經揭不開鍋了。”
“我就找到鎮裡的一個副鎮長,讓他幫忙申請大病救助,這位副鎮長就去縣裡幫著跑這個事,最後跑下來,發了三千塊的救助款。”
“可是錢到賬的時候,他卻讓大娘給他五百塊錢外加一條煙,你說,這是人乾的事嗎?這是彆人的救命錢他都貪,大娘已經困難成這個樣子了,他怎麼能忍心?”
“我當時看不下去了,就去找這個副鎮長,讓他把錢給大娘退回來,他跟我吵架,罵我是攪屎棍,說我腦子有問題。”
“我實在搞不懂這些基層領導,都是吃人血饅頭長大的嗎?我讓大娘直接去紀委舉報這個副鎮長。”
“最後被楚書記給攔了下來,楚書記不僅不支持我,還上綱上線的訓斥我,說我無組織無紀律。”
“秦峰,你評評理,我做錯了嗎?我跟你說,東河鎮的這些基層領導,已經徹底腐爛了,蛇鼠一窩。”謝思敏越說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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