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淮看著他,忽然歎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
言罷,提劍起身就想宰了六道骸,嚇得沢田綱吉立馬從後麵抱住他的腰。
“冷靜啊時淮!”
合著他剛剛說了那麼多都白說了啊?
時淮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微笑道“我很冷靜。”
“你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但我不講道理,隨便打攪彆人生活的變態還是去死吧!”
“他現在這樣已經打攪不到你了吧!”
時淮一個勁兒地要砍六道骸,力氣大的出奇,任沢田綱吉怎麼拉都拉不住,隻能被力道拖著向前。
在被拖著滑的過程中,沢田綱吉驚訝地發現時淮身上細碎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連胸口上大片的紅也影響不了時淮接下來的動作,就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不等他仔細觀察,時淮的劍已經懸在六道骸的腦袋上,沢田綱吉隻得轉而抱住他的胳膊。
“不行!”他固執地抬起頭,“這樣不對。”
時淮看他這樣挑了挑眉“哪裡不對?”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果有一天時淮也成為了擾亂並盛安寧的那一個,難道你也要殺掉自己嗎?”
“嗯。”時淮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
沢田綱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怎麼看都不對吧!”
他試圖將時淮往後拉,奈何時淮小小的身體就像灌了鉛一樣拉都拉不動,他隻好轉移站位擠到時淮和六道骸中間。
“之前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時淮聽到自己在死氣狀態下自刎的時候會表現得毫不在意?”
他在時淮麵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是怕刺激到時淮,那時淮呢?時淮為什麼也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麵對這麼嚴肅的問題,時淮隻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被裡包恩遛著玩的時候難道不會有「還不如死了算了」這種想法嗎?”
“那根本不一樣吧!”沢田綱吉抱著時淮胳膊的手不禁又收緊了幾分。
他算是看出來了,雖然每個人的三觀都不儘相同,但時淮這裡不同的有些異常。
太極端了。
時淮眼裡除了認定好的歸宿以外,什麼都沒有。
沢田綱吉不自覺地放輕語氣“這種時候躲起來也好,找人求助也好,至少先保護好自己吧?”
“我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下去,所以絕不允許有意外存在。”時淮一字一句的說完,又有了動手的跡象。
“等等啊!反正他們都會被抓起來,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沢田綱吉第一次發現時淮還有這麼固執地一麵,他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而且總是用殺來解決問題的話,一定會錯過很多東西的。”
也不知道哪個字觸動了時淮的神經,手中的劍又橫在了沢田綱吉的脖子上。
毫無波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果我非殺不可呢?”
“我會阻止你。”沢田綱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格外認真地看著時淮,“儘我所能。”
氣氛逐漸僵硬,裡包恩隻是默默站在一旁,就像沢田綱吉麵對六道骸時那樣,完全沒有插手的打算。
一滴冷汗從沢田綱吉的額角滑落,啪嗒一聲滴在地上。
時淮右手猛地一鬆,左手握住懸空的劍。
“等等!”沢田綱吉阻攔不及,冷光一閃而過,他迅速轉身,隻見銀灰的劍刃篤的一聲紮在了六道骸耳側的地板上。
時淮一腳踢在他膝蓋窩後麵,沢田綱吉就一下子跪坐在六道骸麵前,配合著他驚到要哭不哭的表情,好一幅老兔哭喪圖。
時淮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這麼有恃無恐,是因為你那個超直感告訴你我不會殺你?”
沢田綱吉齜牙咧嘴地摸著關節,兀地意識到可能還真有這點因素在裡麵。
抱住時淮的時候,他雖然有些緊張,但怎麼也生不起害怕的情緒,而且時淮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沢田綱吉耷拉著眼皮“所以剛才那些恐怖的話都是逗我的嗎?”
“不是。”時淮拔出地板上的劍,“我不認為自己的生存方式有什麼問題,既然你可以為家族成員拚上性命,就沒資格說我。”
最後看了一眼假裝昏迷的六道骸,時淮戲謔道“如果不認同那就來阻攔我吧,說不定你的敵人也會被你的魅力所折服呢,天真的彭格列十代目~”
六道骸依舊沒什麼反應,看樣子是要一裝裝到底了。
“不,我們做朋友吧……”
沢田綱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轉頭看著六道骸,一副想推又不敢推的樣子。
“你……還好嗎?沒死吧?”
真是隻名副其實的天真兔子君。
“彆靠近他!”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城島犬看到這一幕,麵露凶惡,“黑手黨不準碰骸!”
因為四肢被時淮折斷,城島犬隻能一點一點地往過蹭,吵醒了身旁的柿本千種,他們堅定地扮演著蛄蛹者,看得沢田綱吉十分不解。
“為什麼還要替骸說話?”他不忍地皺起眉,“你們不是被他利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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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自以為是了。”
“這點痛,和那時候比起來又算什麼。”
兩人看到沢田綱吉眼裡的不忍後不禁麵露嘲諷,在他們眼中,這樣偽善的表情最令人作嘔。
不過是斷胳膊斷腿而已,與在黑手黨家族裡日複一日的實驗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六道骸是第一個打破現狀並且願意庇護他們的人,所以哪怕是毀滅世界他們也願意跟著。
“我們第一次有了歸宿。”城島犬拚儘全力地抬起頭,“怎麼能被你們破壞!”
目眥欲裂的麵孔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如果是以前的沢田綱吉,估計會被嚇出兔子叫,但現在,他隻是抿緊嘴唇。
“可我也不能看著同伴被傷害,因為……”他緩緩抬頭,棕色的瞳孔中滿是平和,“那就是我的歸宿。”
“不錯嘛,至少不是那種非黑即白的傻子。”時淮語氣裡聽不出讚賞和調侃哪個更多一點。
“乖狗狗。”他蹲在兩隻蛄蛹者麵前,劍尖在他們的要害上來回遊走,“你們比忠犬君要順眼一點。”
餘光掃到六道骸僵硬了一瞬的指尖,時淮的劍才徹底入鞘。
“原來你也有軟肋啊……”他退回到雲雀恭彌身邊,一邊仔細查看著傷情,一邊喃喃自語,“算了,隻要彆再來煩我都無所謂。”
遠遠看去,時淮就像是在抱怨雲雀恭彌怎麼會把自己折騰成殘廢一樣。
隻是這種狀態還沒持續多久,時淮的寒毛就瞬間立了起來,條件反射般繃緊肌肉,周身環繞的殺氣遠比醫院那次要淩冽。
這才是他即將要殺人的姿態。
無機質的目光鎖定在門口,那裡不知何時佇立著三位披著著黑色大衣、頭戴高頂禮帽的高大身影,唯一裸露出的麵部還裹上了層層綁帶,讓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