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時淮信守承諾,又帶著白貓去看望了那位少女,同時也得知了少女的名字。
凪,風平浪靜。
也許凪的父母也曾給予過她一點微不足道的珍視,可惜看她現在的狀態,這個名字更像是一場滑稽的默劇。
凪在時淮上一次離開過後就再沒有醒來,她的父母也沒再踏足這座醫院,任由她自生自滅。
時淮救不了她,回想起少女隱隱透光的眼睛,也無下手法替她了結這段漫長的煎熬。
“早知道就不當你的嘴替了。”
時淮放在白貓頭上的手用力揉了揉,狀似苦惱地歎了口氣。
原本從白貓回溯的感官中,時淮並未在凪眼中看到生的渴望。
對於這樣的人其實沒必要多說什麼,因為再多好聽的話在想死之人耳中都會扭曲變形,變成刺向他們的刀。
可時淮還是鬼使神差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凪似乎格外執著於自己是否有用,亦或者是否被需要,以至於時淮的那句“幫大忙了”成功又讓她對這個從未善待她的世界燃起了一點點期盼。
“這對將死之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白貓似乎也知道結局已經注定,從遇到時淮後就乖巧安靜的不像話。
時淮也沒煩惱多久,再次將白貓放生,轉頭像是忘了這回事一般,踏上了前往並盛初中的路。
“今天好像會公布分班信息吧?希望還能分到個安靜點兒的地方。”
白貓目送著時淮離開,轉身一跳消失在路口。
……
所以誰能把上上上一段他那張亂立fg的嘴給堵上?
看著分班表上那一個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還有裡包恩那似笑非笑的嘴臉,時淮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他就一會兒沒看住,裡包恩,不,現在是柏林博士,這貨就悄咪咪把教務處的老師們忽悠了,順便還給自己的學生自主分了個班?
時淮將表團吧團吧扔到一邊,開始了他的薅兔大業。
反正他待在教室的時間還沒在天台多,就算分到一個班,和蛤蜊們的見麵時長也不會上漲多少,還能放開手腳近距離拔兔毛。
這可不是普通的兔子,而是最強蛤蜊家族的首領兔,何樂而不為呢?
攥著兔毛的時淮如是想道。
沢田綱吉則是摸著頭頂上禿掉的一塊默默流下兩行清淚“最先提出要把時淮加進來的明明是山本和京子,為什麼隻薅我?”
“不不不,彆誤會,我可是很高興能和大家待在一起的。”時淮將手裡的兔毛往窗外一揚,回頭皮笑肉不笑道,“隻是單純想拔兔毛而已。”
斑禿的兔子終於破防“你都不找理由敷衍一下的嗎!”
“對啊,那又怎麼樣?”時淮攤著手,“放狗來咬我呀。”
雖然沢田綱吉從來沒把獄寺隼人帶入過狗這個物種,但他還是下意識回想起時淮剛剛一手刀熟練地敲在獄寺隼人的麻痹神經上……
這操蛋的人生。
看著蹲在忠犬君旁逐漸自閉的兔子綱,時淮好心情地又薅了一把。
“蕪湖~起飛!”
棕色的毛發被風卷向操場,時淮雙手合十“希望明年操場上能種出十隻兔子。”
“你薅了不止十根吧?還有兔子是動物……不對,我又不是什麼路邊的草,怎麼可能種得出來啊!”
時淮選擇性無視了耳邊的喧囂,看著操場上三三兩兩的學生麵露憐憫“希望不小心吃到兔子毛的人們不要生小兔子,哦對,鳥也不要。”
“也生不出來!你把我當什麼了啊!!!”
內心強烈的吐槽欲望最終還是戰勝了沢田綱吉對於時淮的恐懼感,他站起身,伸手按住時淮的肩膀開始拚命搖晃。
“清醒一點,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啊!”
奈何力氣太小,時淮紋絲不動。
沢田綱吉看著時淮我行我素,保持他的態度,心累之餘也不由地鬆了口氣。
時淮現在這樣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窗外的風輕手輕腳地吹過來,沢田綱吉又苦著臉摸了摸發涼的兩塊頭皮。
就是有點費頭發……
播撒完種子的時淮心情大好,他拍了拍手回過頭來“好!為了慶祝兔子君在新學年將要給我添的麻煩,一起出去大吃一頓吧,兔子綱請客!”
今早光顧著去醫院沒準備便當,他正好直接過去給雲雀恭彌那個生活殘廢現場點份外賣。
“雖然跟時淮待在一個班我也很開心啦……”沢田綱吉捂著腦門歎了口氣,“算了,走吧,不過彆抱太大希望。”
希望他攢那點兒零花錢夠用。
麵對跳脫的時淮,沢田綱吉還是有點不太習慣,但他一點都不懷念以前的那個時淮。
看著時淮從他答應請客之後就和藍波開心地打成一片,沢田綱吉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時淮不是無限製的順著哄著藍波,而是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撒潑,如果不開心了還會掐藍波的臉,或者學著獄寺隼人的樣子按住藍波的爆炸頭使勁揉,不過獄寺隼人那麼用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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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伸出一條胳膊似乎想掛時淮身上,可惜被時淮躲開了,還回頭賞了他一個白眼。
“真是不可思議。”
裡包恩聽著沢田綱吉的話,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真不可思議,又添了一員猛將呢。”
“你不覺得這句話很煞風景嗎?而且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吧。”沢田綱吉眼角微抽,忽然又像個老氣橫秋的小老頭一樣感慨起來,“大家都和一開始的時候不一樣了。”
時淮也好,一起在黑曜戰鬥過的其他人也好,都跟初次見麵的時候不一樣了。
像山本那麼溫暖開朗的人,也會有腹黑和淩厲的一麵,獄寺第一次見麵時明明是個不苟言笑的黑手黨,現在居然會每天對他笑臉相迎,時淮以前雖然也會笑,但總是看上去涼涼的,和現在惡趣味的笑完全不同,就連他一直恐懼的委員長偶爾也會適當放寬所謂的風紀,大發慈悲地和草食動物群聚……嗯?等一下。
雲雀恭彌每次碰到他們的第一件事好像都是追著時淮打,然後剩下的人被裡包恩拉去嗑瓜子看戲?
似乎每一次會碰到雲雀恭彌的時候,時淮都是被某人特意召喚過來的。
沢田綱吉不由地看向一旁壞笑的小嬰兒“論惡趣味真沒人能比得上你。”
裡包恩貌似對沢田綱吉的評價很是滿意,順勢跳到了他的腦袋上。
“今天還是由我來請客吧,就當是慶祝你升級了。”
就在沢田綱吉以為裡包恩終於善心大發的時候,可惡地小嬰兒又給他潑了一盆涼水“你先努力把欠我的十億日元還了吧,還是說你更想去黃泉比良阪轉轉?”
感受抵在自己斑禿上冰冷的槍口,沢田綱吉隻能默默咽下這口氣。
嗚嗚嗚為什麼大家都在變好,隻有裡包恩這個斯巴達教師還是一如既往的惡毒?
子彈上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沢田綱吉立馬清空大腦,在腦海裡來了一波公式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