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雲雀恭彌的出現讓時淮鬆了一口氣,時淮衝著他後背悄悄比了個讚。
雲雀恭彌若有所感,回頭瞟了時淮一眼。
他旁觀了時淮手足無措的全過程,連他在後麵看著都沒有察覺到,總結來說隻有兩個字。
“蠢貨。”
聽到這話,時淮心裡那點放鬆後的雀躍蕩然無存。
“請繼續當你的啞巴。”他將豎起來的大拇指掰回了去,“也不要看我,不想讀懂你的眼神。”
雲雀恭彌走在前麵沒有回應,隻是在即將踏入並盛初中的校門時忽然停下。
“不用跟著我了。”
聽到這話,時淮哈了一聲,接著不滿道“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雲雀恭彌側頭看了他一眼,硬生生將時淮後半段話噎了回去。
“你想去哪就去哪。”
他擺了擺手,平緩而慵懶的聲音流入耳蝸。
時淮恍若隔世般眨了眨眼“現在恭彌就算說要打一架我也不會逃哦。”
他前腳剛踹了六道骸,後腳就被雲雀恭彌踹了,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雲雀恭彌聞言,靠在門柱上打量起時淮“這種方法不適合你。”
“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時淮晃悠著腦袋,“那可是第一殺手兼第一黑手黨家族繼承人的家庭教師給你的意見。”
雖然手段粗糙了些,但確實有效,時淮表示並不反感。
雲雀恭彌沒做解釋,隻是無比篤定地吐出三個字“不適合。”
即使時淮一直在主動配合,但雲雀恭彌總能感覺到他身上隱隱的不適。
對於所謂的“獎勵”與“脅迫”,時淮潛意識裡更多的是抗拒,而非順從,比起被馴服,他更傾向於掌控的那一方。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他都會悄無聲息地試探著獵物的底線,直到對方習慣,再試著靠近,拉低,讓一切都按著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而現在時淮還願意將自己放在低位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在儘量將雲雀恭彌區分開來。
因為會本能地利用獵物的弱點,也會本能地享受不計生死的廝殺,所以想通過各種磋磨本能的方式,讓自己,至少讓自己的身體記住,有些人不是獵物。
這種行為在自詡強者的雲雀恭彌眼裡,除了愚蠢,再想不到有什麼詞能形容。
“不過還不算太蠢。”雲雀恭彌微微站正,忽然一腳直襲時淮麵門。
時淮側身後仰,順勢一個掃堂腿,兩人就在校門口赤手空拳地動起手來。
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隻會跑了。
樓上的風紀委員們看到這一幕,全都噤了聲,不一會就有黑壓壓一排擠在窗邊,時不時響起兩聲訝異的驚呼。
時淮在雲雀恭彌的攻擊下躲得遊刃有餘,聽到樓上風紀委員們異口同聲地打賭雲雀恭彌贏時,十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一群無腦委員長吹。
他停下後撤的腳步,化拳為爪,抓住雲雀恭彌的手腕往身後一擰,雲雀恭彌絲毫不慌,順著時淮的力道轉身,眼看就要掙脫開來,哪曾想時淮貼著他的胳膊眨眼就翻到他背後,踩著他的肩膀一個飛蹬,無往不利地委員長就那麼踉蹌了一下。
“哇哦。”雲雀恭彌站穩之後興致不減反增,“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他指尖動了動,還是沒拿出拐子,俯身衝了上去。
同樣兩手空空的時淮似乎也打得自在了不少,飄忽不定的身影讓人防不勝防,但偶爾也會被雲雀恭彌抓住破綻往臉上來一下,最後還被雲雀恭彌抓住機會拉著腳腕啪嘰一聲甩在地上。
“哎呦!”時淮撐著胳膊坐起來,齜牙咧嘴地摸了摸後腰和後腦勺,“跳繩都不帶你這麼甩的吧。”
雲雀恭彌拍了拍衣袖,冷哼一聲,看都不看時淮一眼就進了校門。
時淮也知道自己敗得有些潦草,隻能站起來拍拍屁股跟上去。
“反正再打下去也沒什麼結果。”
他可是卡著雲雀恭彌的體力條打的,雲雀恭彌和他那充電寶一樣的體質可不同,再這麼打下去,雲雀恭彌的動作隻會越來越慢,到時候發現時淮其實連汗都沒出豈不尷尬。
跟在雲雀恭彌身後,時淮也摸不準他的想法,隻能在後麵嘀咕“我在努力了。”
不拚儘全力就不會沉溺其中,像這樣單純體力和技巧上的交手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
“你以為我為什麼隻用拳頭,雲雀時淮。”
時淮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幻聽了,隨後他無聲地笑了笑。
“我也沒拔劍啊。”
看來這一架雲雀恭彌確實打得難受,甚至已經違背肉食動物的習性了。
“不過……”時淮涼嗖嗖地瞥了一眼樓上,看見一眾風紀委員嚇得鳥獸四散才收回視線,“風箏沒了線是會墜毀的。”
雲雀恭彌的腳步頓了頓“你不是。”
時淮可以是長著尖牙利爪的幼崽,也可以是尚未蘇醒的惡鬼,唯獨不可能是風箏那種沒有半點生機的死物。
雲雀可以成為拉住他的錨點,卻不能成為捆住他的鎖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時淮不知想到了什麼,站在原地沒有跟上,看著最後一片衣擺消失在教學樓,他才轉頭看向旁邊的植物造景。
“多管閒事。”
小小的草叢翻轉,露出一張熟悉的嬰兒臉。
“ciaos。”黝黑的眼睛盯著時淮看了許久,忽然來了一個嬌俏的k,“自己意識到總比直接告訴你們要好一點。”
時淮已經逐漸察覺到自己與雲雀的牽絆遠比他想象的要深,更何況雲雀恭彌直接表示過他不用擔心那麼多,裡包恩隻是小小地推了一把,讓他們都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考慮得怎麼樣了,要來我們這邊嗎?”小嬰兒跳上時淮的肩膀問道。
示好與拉攏的意味就差直接貼時淮臉上了。
時淮忍不住把人抱下來,捏了一下裡包恩的臉,確認人沒被掉包後眼中驚恐不減反增。
“你要毀滅世界了?”
畢竟如果是裡包恩的話,拉攏的手段應該更加不動聲色一些,至少也應該想辦法讓人心甘情願的掉坑裡。
“你把我想的也太陰險了。”
小嬰兒就著時淮抱他的姿勢往時淮胳膊上一坐,說出的話引來時淮的一陣嗤笑。
“難道不是?”
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甚至是雲雀恭彌,哪一個不是裡包恩暗搓搓給沢田綱吉安排上的?
“嘛,理論上是這樣沒錯。”裡包恩好心情地拍了拍時淮的胸口,“但是你明顯更吃坦誠這一套。”
而且時淮一開始就看出裡包恩把沢田綱吉往他麵前引了,想把人騙上賊船可不容易。
時淮嘴角微抽“倒也不用這麼坦誠。”
平時就捉摸不透的人忽然直白起來,看上去就像要作妖了一樣,時淮怕這個老陰批給他放個大的。
看裡包恩好像真的隻是來邀請他的,時淮忍不住好奇“你現在又是站在誰的立場?”
“隻是我的。”
在給彭格列九代目的定期書信中,裡包恩都會有意地提兩句時淮的近況,九代每次都會表示感謝,其他的卻隻字未提。
明眼人都能看出九代很在意時淮,卻又不敢貿然接近。
信裡信外都透露著放任時淮的意味。
“你們這群人真是彆扭。”裡包恩看著時淮這副渾然不知的模樣,摸了摸帽簷,“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你們。”
誰也有想逃避的時候,就時淮目前的狀態來看,還真說不好現在和以前哪一種生活更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