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母親以死明誌,人家在她手機裡麵,還翻到了無數辱罵的信息。
真相有時候不是他們需要的,他們需要的是一種情緒,需要的是情緒的狂歡。
麵對這種狂歡的時候,張錫凡也很無力。
張錫凡將自己手機關機,拿周國興的手機打給了周槐。
“領導,我對不起你,又把事情搞大了。”
張錫凡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確實心裡有些憋屈和難受。對於媒體來說,自己是個有汙點的人,隻要引起了各方關注,就是一頓猛批。
甚至是影響到自己身邊的朋友,影響自己的領導。
他又不是周槐,有著金身護體,會有一些部門在網上保護他們。他想要自證清白,根本沒有辦法自證。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圈套就是有罪推演,就是假使你有罪,你現在想辦法證明自己無罪。你怎麼做,都沒有辦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說你跟女人睡了,你說我沒睡,人家就說我不信。你怎麼解釋,你怎麼解釋他都是不信。
周槐並沒有出言指責,而是歎了一口氣:“人在事上練,刀在石上磨。你的進步都是能夠看到的,但是還有一些欠缺。實在不行回來吧,坐兩年冷板凳,搞搞理論性的工作。”
張錫凡心中一冷,他知道領導的意思是讓自己去一些類似於養老單位。那些地方不出成績,可是也不會背鍋。
幾年之後,大家都忘記你了,再重新出山。
這樣一來有一點好,能夠保住自己的級彆,到時候再度重用的時候,至少有底子。
周槐大概能感受到他的想法,所以安慰著:“在這個體製,想要做事太難了,但是再難也不要放棄。善始者實繁,克終者蓋寡。永遠要有鬥爭精神,不可輕言放棄。”
張錫凡勉強打起精神:“領導我知道了,我堅決服從組織的一切決定,在此之前我會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儘量想辦法,看看有沒有更好的結果。”
周槐的話,令張錫凡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至於結果,他已經不擔心了。
畢竟隨著耀陽集團的麻煩正在處理,周槐一些處理方式,還是沒有丟分的。更何況耀陽集團是上一屆班子的事情,馮毅斐作為上個班子的副班長,要背鍋也是他來背。
周槐接任市長,應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自己的問題,應該很好解決。
張錫凡卻不知道,周槐在那邊掛了電話之後,揉了揉眉心。
周槐是想起了自己的老領導,那個喜歡狼的老頭子。
不知為何,每次想起他,周槐就覺得心裡發冷。
之前周槐和錢有義側麵提過,閆書記為人的冷酷無情。
當時錢有義是不相信的,他覺得自己是這位老爺子的老部下,在這一脈忠心耿耿多年,關鍵時刻老爺子會伸手的。
結果事實正如周槐的預測,錢有義最終被降級發配到二線。他還抽空去看望過一次,老錢的心情倒是很不錯,大概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真心想要贖罪。
現在張錫凡出事,周槐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倒不害怕閆書記直接對張錫凡出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閆書記能夠做出這種事情,那就是一個笑話了。
周槐真正擔心的是,到了老爺子那個位置,隻要他嘴巴歪一歪,自己這邊就是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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