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留張錫凡吃個午飯,和他聊了很多事情。其中也聊到了周槐的另一個困局,就是派係內部的接班人之爭。
這個事情,周槐和趙心怡都沒有跟他說過。同時也給張錫凡解惑,為什麼閆書記不喜歡自己的原因。
張錫凡好奇問道:“既然周市長優秀的話,為什麼閆書記不能選擇他。派係想要維持,不正是需要周市長這種有能力的人麼?既然都沒有血脈關係,更無所謂立長不立幼的問題。”
以張錫凡現在來說,根本無所謂派係。因為級彆太低了,你說你是啥派係?哪個派係,都不睬你的,連路人甲都不算。
他隻能算作是周槐的門生,跟著周槐後麵勉強能夠站到閆書記這一派的後麵。
所以聽說閆書記對周槐的打壓,心裡就有些不快。大清早就亡了,你還搞封建傳統那一套啊。有句話說得好,天地之寶,有能者居之。
派係接班,難道不看能力,還要看培養的早遲麼?
周老聞言道:“閆書記的性格,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求穩怕亂。每個領導的風格,都是由他的經曆還有環境形成的,這也無法改變。如果阿槐能服從,願意屈居在其他人之下,或許閆書記就不這麼想了。”
張錫凡想了想周槐的性格,他覺得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是能服從的話,閆書記會說他心狠如狼麼?也許對於喜歡狼的閆書記來說,這是一句褒獎,可何嘗不是一種忌憚。
有些人對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反而更加的排斥。
張錫凡旁敲側擊問道:“閆書記應該快退了,現在對派係後來者如此看重,是不是想著退了以後……”
張錫凡不敢再說,因為再說就涉及揣測領導了。尤其他是周槐門生的身份,要不是當著周老的麵,他也不敢提這件事。
周傳運歎息了一聲:“權力是個好東西,有些人是放不下,也很正常。”
張錫凡了然,他猜測閆書記或許想要一個聽話的後來者,而不是周槐這種具有自己想法,有侵略性的人物。
之前張錫凡隻覺得江北的事情難以解決,是因為本地派的複雜,以及王耀陽一口氣抽出一個資金真空,一下子把經濟推到了即將崩潰的境地。
現在想來,經濟問題的複雜背後,折射著一種更加高層的博弈。果然神仙鬥法,潤物細無聲,卻能滄海桑田、翻天覆地。
吃完飯出來之後,張錫凡向周老告彆。
“錫凡,你還年輕,時刻記住,既要埋頭乾活,又要抬頭看路。你的性格過剛,要注意工作不要激進。有時候問心無愧了,不代表就能這麼去做,懂麼?”
周傳運的確如同對待自己家子侄一樣,諄諄教導。
張錫凡非常感動:“周老,我會把您的話記下來的。”
周傳運點了點頭:“你走吧,我看著你走。”
張錫凡轉過身,向外走去。一直走到轉角為止,他回過頭,仍然看到周老站在那裡。遠遠看過去,這個老人有些老態龍鐘了,不過他的智慧如燈塔上的明燈。
張錫凡從周老家離開之後,就準備前往周槐家裡。
看到關青允如夢如幻的樣子,張錫凡沒好氣說了他一句:“有點誌氣行不行,彆看到領導就跟孫子一樣。領導也是人,你還害怕他給你小鞋穿?他就是看你不爽,伸手也摸不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