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錫凡不由感慨，自己的道行還是淺了。自己的微表情，就連一個小丫頭都騙不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件事太震驚，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人的父親，應該就是如今省裡的三把手？
想想專職副書記徐書記的兒子晚上跟自己吃飯，而且托自己辦事，要去趙心怡的生日會。張錫凡一時之間，感覺思維都絞成了麻花，想不通這裡麵的邏輯。
周希雯看他一副不解的樣子，貼心給他解釋起來：“徐卓飛是徐書記獨子，本來應該是要進體製內的。咱們這裡不就這個情況嘛，都想讓孩子進入自己熟悉的領域。
不過徐卓飛這人比較特立獨行，走得是儒商那一套。他父親對他沒辦法，索性就不管了。他跟韓逸風之流不同，獨行俠一樣。”
張錫凡也曾經見過韓逸風，跟徐卓飛比起來，的確兩者不同。韓逸風能夠讓人感受到他骨子裡麵的高人一等的傲氣和冷漠，隻有對待同類人的時候，才有可能好一點。
如果硬要對比，韓逸風和王耀陽屬於一種人，有點自命不凡的味道。令人看了，就有些不爽。
徐卓飛則不同，他雖然身上那股權貴子弟的氣息難以掩藏，但是在他身上感受不到疏遠。
不過這也有可能，徐卓飛想要托自己幫忙，所以曲意結交。這些人，哪怕就是眼前周希雯，都是不能小覷的。
要知道周希雯隻是高三學生，天天都在學校裡麵，但是對於外界情況了如指掌。特彆是看人看事，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高三的時候，還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張錫凡虛心求教：“那我還是想不通，他既然是徐書記的兒子，直接你父親他們不就行了，為什麼要通過我？以徐書記的關係，他找誰不是輕而易舉的麼？”
周希雯笑得有些落寞：“他是既想要去，又不想欠我爸的人情。他如果直接過去，我爸肯定會同意，不過我爸是看在徐書記的麵子。換言之，兩人就有一個人情。
如果他找你，你去找我爸，那就是欠你的人情。等於轉了一手，說明他不想跟我爸扯上關係。儘管我爸也是看在徐書記麵子，可是意義不同了。這也側麵說明，徐書記有可能也不看好我爸。”
這些人的人情債的計算，讓張錫凡感覺歎為觀止。好像這個原本虛無的東西，可以摳出來按照斤兩稱出來，然後再加以兌換一樣。
可偏偏，人情這東西，又是這裡的硬通貨。有些人是相互兌換，有些人還要通過中間者，進行多種形態的兌換。這種兌換到最後，形成了一張巨大的人情網，每個人都套在裡麵。
張錫凡看到周希雯黯然的神情，寬慰了一句：“希雯，你不要多想。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這些事情跟你沒關係。”
周希雯走過來，挽住了張錫凡的胳膊，歎息了一聲：“凡叔，你應該聽說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我們這個家庭，不會不多想的。我爸也不容易，爺爺去世之後，他經曆了很多難以想象的苦楚，所以造就他的性格。其實，我很擔心他。”
張錫凡皺眉問道：“擔心什麼？”
周希雯卻沒有再說，此刻她的臉上，有一絲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
張錫凡沒有再問，也沒有靜靜陪著她向前走。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周希雯才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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