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看他能夠在這個地方見麵,證明對方的身份並不簡單。
張錫凡有些奇怪:“老人家你是什麼人,怎麼一大把年紀到這個地方來了。”
老者微微一笑:“我是這裡的退休人員,正好來辦個手續。看到了你在這裡好像沒有車子,不如讓我順帶捎你一截吧。”
從老者的年齡來看,對方肯定是退休人員。不過他有專門的司機,那麼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退休人員了。
應當是一位離退休的老乾部,隻是在四九城這個地方,離退休老乾部還真不稀奇。
張錫凡本想拒絕,老者卻又開口:“我聽你的口音應當是安北人,那咱們算半個老鄉,就不要跟我這半個老鄉客氣了。”
人在異鄉,的確很容易因為聽到老鄉兩個字,而有所動容。
就連張錫凡聽到這個話,猶豫一下也上了車。
跟這位老者一起坐在後車座,他才看到司機的情況。司機戴著白手套,留著短短的圓寸,皮膚顯得有些黝黑,神情一絲不苟。
老者說道:“要不要帶什麼人,還是直接回去。”
張錫凡心想反正都已經上車了,人家老同誌熱情,那就不要太過客氣。他說了劉國娟所在的地方,老者立刻讓司機開車過去。
張錫凡卻不知道,就在他上車的時候,大樓裡麵無數雙眼睛都直勾勾看著他以及這輛車。
車子開到劉國娟所在的地方,接到了對方。
劉國娟上車之後看到這個陣仗反而不覺得有什麼奇怪,自從接觸張錫凡之後,現在感覺什麼事情都很正常了。
在她心裡,張錫凡就是深不可測的代表。
車上,老者對張錫凡很感興趣,問了他一些情況。特彆圍繞安北省,老者感慨了一聲:“安北省是我半個故鄉了,我曾經在那邊工作過,留下了非常多難忘的回憶。”
老者並沒有說他具體在哪工作,卻順勢提到了近年來安北的發展。從他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對安北比較關注的。
張錫凡見狀,也聊起了安北近年來一些變化。老者畢竟是通過新聞或者其他方麵了解的,他知道的更加具體。
“老人家,安北現在發展的不錯,歡迎您有空來做客。”
張錫凡不知不覺聊得多了一點,而且向他發起了邀請。
車子到了駐京辦的時候,老者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剛剛聽你這麼一說,想起了不少事情。中午有沒有空,請我到安北省駐京辦餐廳吃個飯,好久沒有吃安北那邊的菜了。”
張錫凡覺得這個老者有些奇怪,哪有主動讓對方請客的。不過對方送自己回來,那麼請他吃個飯,好像也不好回絕。再者說這個老者的談吐很不凡,應該不像是欠這一頓飯的人。
劉國娟接到電話,還要補充材料,於是自己去忙了。張錫凡就帶著老者去了餐廳。
在餐廳裡麵坐著,老者嘗了一口安北的菜,然後感慨一聲:“這駐京辦夠地道的,菜的味道非常正。不過看到這道菜,我想起一個故事。”
張錫凡好奇看著他,沒想到老者竟然跟他說了周處除三害的故事。這個故事,一般人都聽說過的。
周處除三害出自《晉書·周處傳》和《世說新語》。明朝人黃伯羽改編為《蛟虎記》傳奇,廣為流傳,京劇中仍保留有《除三害》劇目。
故事的大致意思是,有一個人叫做周處,從小就橫行鄉裡,後來與南山猛虎、西氿蛟龍並稱三害。因為知道自己被人討厭,於是殺了猛虎和蛟龍,最後幡然醒悟,改邪歸正。
老者正在吃的一道菜叫做毛豆腐,張錫凡實在想不通,毛豆腐跟周處除三害有什麼關係。
張錫凡覺得好笑,於是問道:“毛豆腐跟周處有什麼關係,諧音關係?”
老者看著張錫凡笑了笑:“周處除了三害,猛虎和蛟龍代表凶性和殘暴,其實這個故事換一個方向解讀。這個鄉裡麵,或許根本就沒有猛虎和蛟龍,周處所除的是自身的凶性和殘暴。幡然悔悟,於是就能從惡揚善,成為被人稱道的英雄。
毛豆腐也是這樣,豆腐長了毛發了黴,按說就不能吃了。傳言朱元璋打仗的時候,士兵找到發黴的豆腐烤給他吃,結果他吃了之後發現是美味。其實找到合適的方法,以特殊的手法慢慢煎炒,毛豆腐反而味道更加的醇美。所以每個人都有機會,佛家也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張錫凡隱隱聽出了什麼,他凝視這位老者良久,突然問道:“老人家,能不能問問您貴姓?”
老者微微一笑,又夾了一塊毛豆腐。雖然毛豆腐不像嫩豆腐那麼難以夾住,可是這位耄耋之年的老者,輕易能夠夾起一塊毛豆腐,可見他身體狀態之好。
老者並沒有回答,張錫凡的神色慢慢冷了下來:“那我來猜一猜,老人家您的姓氏很簡單,三橫一豎!”
老者淡淡說道:“其實昨天見麵的時候,我認為你就能猜到我的身份。事實證明,你這個孩子能力是有的,不過心還不夠靜,性子也不夠沉穩。是一塊璞玉,還需要打磨打磨。”
老人這番話已經算是承認了他的身份,正是周希雯的外公,王忠虎王老爺子。
張錫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上一次他陪著周希雯入四九城,周希雯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讓這位老爺子露麵。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來四九城辦事,這位老爺子竟然親自現身見自己。
張錫凡自然對王家人沒有什麼好感,他直接冷聲說道:“不知道王老爺子見我,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要帶給我老領導,還是有什麼話要帶給你自己的親外孫女。”
對於王家人的冷血,張錫凡早有領教,所以對這個老爺子也有一種深深的抵觸。
雖然上次周希雯來是抱有目的,可是每次想到,周希雯穿著她母親的衣服去見她三舅,他都會感到心疼。
這一家人,冷血的完全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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