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能一起過來,張錫凡也沒有想到。在他的記憶中,徐庶是從來不站隊的。他既不是閆文誌的人,也不是李泰的人。
所以兩個人先後倒黴之後,徐庶能夠巋然不動。現在他卻默默跟在林峰雲的身邊,看來林峰雲將這位首副拿下來。
張錫凡聯想到徐庶即將要調走的事情,不知道他跟林峰雲走這麼近,是不是為了下一步。畢竟林峰雲的背後,可也站著一個林家。
徐庶能夠上林家這條船,那麼下一步調出去也不會太差的。提拔的可能性不大,就看平調出去能否維持現在的位置了。
否則平調到了養老崗,那與提前退休沒有多大區彆了。
兩人一來,田安象又是靠邊坐的份。好在他的心態也好,雖說一年前就掛上了副部,不過他角色還沒有徹底轉變過來,現在的他主要工作還是天水市市委書記。
田安象看了一眼張錫凡,心想原本就約了林峰雲過來,這小子肯定是要給天水市的鐵三角上眼藥。可是現在徐庶也來了,這小子隻怕不一定好張口了。
卻沒有想到,入座之後,林峰雲關心了張錫凡現在天水市的情況。
張錫凡談到了天水市的情況,然後毫不猶豫將矛頭對準了鐵三角:“林省長,天水現在還有田書記鎮著,倒也還算平平穩穩。就怕田書記一走,拉幫結派的,就有些烏央烏央了。”
既然已經決定給鐵三角上眼藥,張錫凡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更何況,現在不去找林峰雲,等到真的成型了,再找就有些不好了。
林峰雲聽出了張錫凡的意思,輕哼了一聲:“倒沒想到,你也開始打小報告了。”
張錫凡知道林峰雲現在的心態,不是很想出頭。而且他想必也清楚,天水市那三個人敢於半公開的搞鐵三角,背後定然是有人撐腰的。
在他這個角度居高臨下,誰是誰的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大概。
張錫凡去了天水市之後,林峰雲對那個地方也多了一些關注。他知道,班子之中隻有陳淩誌對那裡似乎很關心。
將線索一對,大概就能猜出,陳淩誌是天水市鐵三角背後撐腰的人。而陳淩誌這小子,原本在安北是無根之萍,胡至功來了之後,他跟得很緊。
所以林峰雲如果對天水市插一手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引起陳淩誌的警惕,甚至是胡至功的警惕。
張錫凡明白林峰雲的遲疑,但是他如實說道:“我可不是打小報告,我這當著田書記的麵,那就是給領導打打報告了。如果領導不愛聽,就當我是一句閒聊。”
林峰雲還沒有說話,徐庶卻開口了:“咱們組織不搞因言獲罪那一套,但是也決不能搞那種八分錢郵票一貼,讓紀委跑半年的現象。我覺得實事求是,錫凡同誌既然有什麼不平,那完全可以說出來。”
出乎意料的是,徐庶這個向來不表態的人,一旦涉及到張錫凡,態度似乎都是以支持為主。
他現在一開口,就是主動伸手接張錫凡拋出的麻煩了。
林峰雲歎了一口氣:“老徐,也就是你慣著這小子,有什麼意見不能在正規場合說,非要讓他在飯桌上說,這比八分錢郵票現象還要過分,老周你覺得呢?”
周槐笑而不語,他總不能說自己女婿的不對。更何況,他知道張錫凡敢於在這個場合說,肯定是天水市的麻煩還不小,不處理的話就有些棘手。
徐庶淡淡一笑:“林省長,我們總不能怕有矛盾,就回避矛盾。”
“這可是你說的。”
林峰雲適時甩手,既然徐庶要接,他就讓對方接。
反正徐庶調離在即,他願意得罪陳淩誌引起胡至功不悅,那也是他個人的事情。
張錫凡感激的看了一眼徐庶,然後將天水市鐵三角的情況說了一遍。他著重說到了這種拜碼頭、小圈子的現象。
張錫凡說道:“這些情況可不是正常的情況,長此以往的話,搞團團夥夥、政治攀附,這不是把自己淩駕組織之上麼?”
徐庶聞言沉吟片刻說道:“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大家五湖四海,總不能體製內相互之間連朋友都不能交。錫凡同誌,你扣帽子的水平可不高。”
張錫凡卻說道:“這可不是我扣帽子,我也沒說他們就是團團夥夥,隻不過這鐵三角的稱呼,看似在搞團結,我認為未必就會團結。就以市委黨校為例,我的前任可是對此有不少牢騷。”
張錫凡將文冰之前逼宮老常務的事情說了出來,特彆是後來一手掌控學校項目,就連校委會對她都沒有辦法監督。這個現象,就是鐵三角令人不齒的地方。
不僅如此,張錫凡還拿出了一份舉報信。
“這份舉報信,就是那位老常務寄給我的。說起來他老人家也非常不容易,忍氣吞聲也沒有人放過他,差點沒有辦法安穩退休。他聽說我在學校站穩了腳跟,立刻就寄來了這封舉報信。”
張錫凡將舉報信打開,推到林峰雲和徐庶麵前:“我之前看了一下,真是一篇文字一把辛酸淚。如果長此以往,大家都按遠近親疏這麼做事,哪有什麼公平正義可言呢?”
田安象看到那封舉報信,不由心中感慨,這小子還真是夠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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