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玉意這種人還是很多的，既要老牛耕地，又害怕它吃草吃得多了，時不時給它兩鞭子。張錫凡自然忍受不了。
李豐卻對張錫凡所說的發展並不抱什麼希望：“張書記，我也是擔任過天水市一把手的，所以我對地方發展也有著自己的理解。天水市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領導班子的戰鬥力不強，存在著小富即安的思想。
而現在的白書記和石市長，他倆在一起也真是絕了。一個隻會搞權衡，一個隻會躺平觀望，這兩人就沒帶好頭。而現在天水市製定的規劃太大了，這麼大的規劃，絕不是一兩個人能夠做成的，需要的是整個乾部隊伍齊心協力才有可能做到，而現在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李豐的看法，是比較悲觀的。
張錫凡也不得不承認，李豐這位老書記的確一直關心著天水市的變化。而他對於天水市的理解，深度遠超其他人。
張錫凡的看法和他是一致的，首先是白玉意的規劃太大了，其次就是以白玉意和石再文的管理理念，天水市剛剛激起了幾分乾事創業的豪氣，隻怕很快就會消散。
所以天水市的確得到了機遇，能否很好地把機遇轉化成為真正發展的動力，現在的天水市未必有這個能力。
“李老，咱們喝酒。”
有些事情張錫凡心裡有數，但是他不想多說。
這個時候李念賢也將菜炒好擺上了桌，她也優雅地提起杯子：“張書記，我也敬你一杯。”
張錫凡與爺孫倆喝了不少，李念賢說得很少，全程在照顧兩人。李豐喝了酒之後，說了很多關於天水市的事情。
可以看得出，這位老爺子對這個城市是有真感情的。
推杯換盞，張錫凡不知不覺喝得有些偏多了。
歪歪倒倒將爺孫倆送出去之後，張錫凡給周希雯打了一個電話，跟她說了喝酒的事情。
周希雯聽張錫凡的口吻，就知道他喝了不少：“你啊，喝多了傷身體，你把電話打免提就放在那裡吧，我跟你說說話。”
張錫凡嗯了一聲，聽著周希雯的聲音，他緩緩睡了過去。
……
第二天，張錫凡上了組織部的車，前往山南市。
之所以昨天沒有跟著走，是因為張錫凡這一次去上任有些不一樣，徐前進親自送過去，以此表示對這件事的重視。
要知道，昨天來宣布多項任命的，不過就是常務副部長蔣林。
張錫凡一個人的任命，徐前進卻專程陪同，省委的態度已經很分明了。他這個副廳級的乾部，已經算是正式進入這些省領導的視野範圍內了。
跟著徐前進一起來的，是老熟人夏輝毫。
經過幾次相處，夏輝毫和張錫凡心裡基本上也沒啥芥蒂了。隻不過張錫凡卻感覺，這徐前進是不是有啥惡趣味，為啥自己的幾次任命，都是夏輝毫過來？
是故意惡心夏輝毫的？
不過看徐前進，也不像這種人。
徐前進等到張錫凡上車，主動問道：“感覺怎麼樣，壓力大不大？”
張錫凡苦笑一聲：“徐部長您說呢，讓我副書記兼職紀委書記我是能理解的，又兼任常務副市長，這根本沒聽說啊。”
張錫凡還專門查了一下，就沒聽說過這樣的兼職。他等於一個人，乾了三個常委的事情。至於市政府黨組副書記，那不算什麼，常務副市長兼黨組副書記的大有人在。
徐前進聽他這麼說，淡淡一笑：“你小子，就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讓你兼職這麼多，什麼意思還不明顯麼，就是方便你抓全麵工作。這也方便你更好地幫助泉年同誌，儘快讓山南市回到發展的快車道上。”
張錫凡嘿嘿一笑：“就怕辜負了省領導的信任，特彆是徐部長多年來的關心培養。”
徐前進淡淡道：“你要是真辜負了，那也是辜負了胡書記對你的信任和關心。我可培養不了你這樣的能人。”
張錫凡自然要表現出態度來：“胡書記的關心和信任我自然明白，但是徐部長對我的幫助，我也是銘記於心的。”
這個時候，好聽話一定要安排上。
坐在副駕駛的夏輝毫，看著與徐前進暢聊的張錫凡，有種一言難儘的複雜感覺。其實這一次倒不是徐前進派他陪同的，而是他自己主動要求來的。
這小子現在風頭太盛，他這個機會也是搶來的。或許以後某一天，自己還要仰仗這小子。
固然這麼做肯定沒麵子，但是在體製內，成王敗寇。
張錫凡自然也沒忘記夏輝毫，跟徐前進交流的間隙，還跟夏輝毫聊了幾句：“夏部長，關於我那個秘書金林調到山南市，這個跨市調動，您幫忙操心一下。”
其實這事很正常，走個流程而已。張錫凡故意提出來，就是為了找個向夏輝毫表達感謝的機會。
兩人過去的恩怨早就煙消雲散了，張錫凡也需要廣結人脈，在體製內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夏輝毫自然應了下來：“這是我來走流程。”
“感謝感謝，下次有機會請您吃飯。”張錫凡厚著臉皮說道。
夏輝毫也淡淡回應：“吃飯就免了，以後常聯係。”
徐前進有趣地看著這一對差點成為翁婿的兩人，隻覺得人生際遇，有時候有趣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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