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見眨了眨眼,有些僵硬的進了書房。他低著頭愣是不敢抬頭去看大人的臉色,方才末伏究竟說了什麼,大人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什麼事?”
男人的聲音凜冽,目光幽幽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半見顫了顫隻覺得更僵硬了,他咽了咽口水抿著唇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什麼事。”第二次開口聲音已經沉了幾分,半見砰的一聲跪了下來,裴寂見狀一頓臉色帶著幾分無語。
半見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屬實沒想到自己這麼慫,“稟大人,是關於貴妃娘娘。”
“昨日給錦貴人下毒的人已經揪出來了,明麵上是貴妃娘娘的手筆,實際上是皇上……”半見說到這裡臉色肅穆了幾分,“皇上忌憚貴妃娘娘娘家劉尚書,想借將軍的手除掉貴妃娘娘。”
老皇帝之所以選擇青時下手,也是因為對應大將軍心生忌憚,他想要收回兵權,便隻能出此下策。
裴寂聞言眉頭微擰,神色染上了些許的漠然,半見見狀繼續開口,“柳貴妃孕育了三皇子,劉尚書希望陛下能夠立三皇子為太子,隻不過……”
隻不過三皇子年幼,如今老皇帝看著就是一副隨時都能死的樣子,一旦他沒了,那麼劉尚書就能夠以輔佐新帝的名字乾涉朝政。
“想的挺美。”裴寂輕嗤,想到青時昨日連續喝了兩壺酒的模樣,眉頭一頓神色染上了些許的莫名。
“大人!”是末伏。
模樣稚嫩的少年郎不知何時又重新回到了書房門口,裴寂同半見同時抬眸望去,少年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大人,這是從貴人桌子上拿到的。”
末伏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一樣的東西,裴寂見狀一頓有些意外。
“這是?”
“看起來像是貴人的絕筆信。”末伏斟酌了一下開口。
裴寂抬眸看向他,“你看過了?”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卻有些莫名的不滿。
末伏聞言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沒有,是信封上寫著父親親啟。”
“……”他看起來很慌亂的樣子,半見低頭憋著笑,好好好輪到他了是吧。
“知道了。”
裴寂收回目光,轉眸去看已經被放在了桌子上的信,信封上確實寫著幾個字娟秀的字,男子的神色有些莫測。
末伏見狀鬆了口氣,連忙退了出去。路過半見的時候還不忘瞪了他一眼,看熱鬨不嫌事大。
半見很是無辜,但是沒得到準許離開,他又隻能站在原地。末伏跑的飛快,與前些日子的半見不遑多讓。
裴寂伸手摸了摸那幾個字,似乎能夠想象的到少女這封信時的模樣一般。裴寂捏著信紙,一直不曾動作,就在半見以為他們家大人要良心發現的時候,大人將信拆開了。
半見默了默,虧他以為大人是在擔心私自拆開信封會不會不太好,原來隻是在思考怎麼拆開信封更簡單一些。
“……”半見無語問天。
信紙上寫的東西很少,無非就是她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若是有什麼不對的話,隻希望父親和兄長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會出事兒,所以早早就交代好了後事兒。她倒是豁達。半點兒沒有要他們追究下去的意思,好似死亡對她而言不是一個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