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你都知道這事兒?”話剛說完,兩隻手伸到了杜安麵前,要搶小提琴,無奈鬆手,看著公孫琴迷醉的撫摸琴箱,做工精致的琴箱沒有上色,有著原木的紋理,打磨光滑,線條優美。把弓子遞給公孫琴,拉著青兒到一邊去,這群人依舊圍著兩把琴看著。
青兒:“師父,我真喜歡琴,聽一遍,我就喜歡上了這個聲音,決定以後學琴,我要跟美妙的琴聲在一起。”
杜安:“學琴呢,很辛苦,需要長期的訓練,這些訓練枯燥乏味,一首曲子,每天拉幾十遍,幾百遍,甚至練習幾年之後你聽到這首曲子就會吐,會惡心,因為長時間專注的聽琴聲,你的耳朵甚至會聾掉,聽不到聲音,你確定即便如此也要學?”
青兒:“師父,我一定要學!”
杜安:“好,你跟公孫幾個姐姐一起練習吧,他們有基礎,不難,讓她們教教你,如果你真的有天賦,可以超過他們,我給你找一位真正的大師教你。”
青兒:“謝謝師父。”
杜安拉著青兒進了人群裡,大聲喊:“散了散了,彆擠在一起。”所有人都散開,坐在邊上,一大堆孩子蹲在桌子前,不再玩鬨,就是靜靜的聽著公孫琴慢慢拉著弓子,聲音還沒連貫,甚至談不上美妙,周圍的人依舊願意聽著,絲毫不覺得厭煩。
拿出一根笛子,貼上笛膜,看著身邊沒動換的靈兒和小雲,輕輕一笑,“忽悠故人心頭過,回首山河已是秋,”笛子放在嘴邊,粗粗的手指按住笛孔,輕輕吹響烏蘭巴托的夜~~~
玩到半夜,走到水池邊,打開粗大的水龍頭,黑色外皮,裡麵打磨的露出銅色,水流量確實小了點,洗手是沒問題的。地麵上的磚頭磨出了痕跡,經常走的地方有些凹了,很多燈台的角落伸手摸了摸,有點灰塵,想來是打掃過的,隻是沒有每天打掃。
小雲在水池邊洗洗手,說道:“水量越來越小,過段時間應該就不流了,師父,把水電站弄一下吧?”
杜安指了指水池上的小盒子,裡麵一塊黃黃的肥皂,問道:“你弄出來的?”
小雲:“是,也不是,我去梳理的流程,您留的手稿裡有詳細做法,咱們有免費的石灰,還有硝皮子刮下來的油,完全可以自主生產肥皂,長安的貴人們可喜歡了,現在是咱們五裡坡商會的拳頭產品,等過明年,我就把這個工藝拿出去拍賣,順便成立咱們的拍賣公司。”
杜安:“這麼早就布局了?”
小雲:“無所謂早不早,先有,反正這樣的機構也是掙錢的,年齡也是資曆。”說著晃了一下腦袋,不讓頭飾掛在耳朵上。
杜安看著小雲頭上的金釵,指了指,說道:“肖二力打的?”
小雲:“對啊,沒發現你房裡的工具沒了?”
杜安:“哦,肖二力會用嗎?嗨...肯定是會用了。”
小雲:“酒精爐,猛火噴頭,耐火磚,石墨坩堝,他玩一下午,熟練之後隨便用用,就是硼砂不好找,我托了狗叔買了些。”
杜安:“酒精夠溫度嗎?”
小雲:“頭酒,加點石灰,無水酒精,噴到炙熱的噴頭上,會爆炸成蒸汽,蒸汽與空氣混合,又被火紅的噴頭點燃,溫度是低些,咱不是可以多燒一會兒嘛,積溫之後,慢慢金銀就會化開了。”
杜安:“你是真聰明,我在這忙了一年,就弄了個酒廠,其他都是他們自己倒騰的。”
小雲:“電氣這些東西我學不會,還得你來弄。”
杜安:“恩,書上的寫的很籠統,實際去搞的時候,全部都要用到,也是我偷懶。”
小雲:“現在也不晚!”
杜安:“我看有些孩子是短發?他們怎麼了?長安許多帶頭巾的,就是那個襆頭,咱們這兒怎麼沒有?最多就是紮個頭巾。”
小雲:“兩個原因,一呢,他們模仿你,短頭發,很精神,咱們也具備大量生產好鋼材的能力,可以製作高質量的剪刀,能夠滿足他們剃發,剃須的需求,二是,父母帶孩子洗澡,嫌洗頭麻煩,長安那邊一年洗不了幾次,怕洗了傷風受涼,咱們這兒又建了四個浴池,還不包括新村那邊,基本上隔天就帶孩子洗洗澡,隨便孩子爬泥裡玩兒,反正洗乾淨,還是好孩子。”
杜安:“哈哈,你也是個好孩子!”
出了大食堂,遠遠看到下遊一處地方,燈火通明,冷風一吹,小雲裹緊了衣服,朝著遠處的燈光指了指,:“高爐在那?”
小雲:“是的,柳家的大林二石和那個仝大川,最有希望成為第一批的八級工!”
杜安:“八級工?你哪看到的?”
小雲:“有一個手冊上,寫了民兵訓練還有防核彈,手搓大型機械。”
杜安詫異道:“您能做出來?”
小雲看向遠方,淡淡的說道:“今天做不出來,明天做不出來,還能一輩子做不出來?我做不出來,兒子,孫子,總有能做出來的,隻要真實可行,肯定能成的,很多簡單的東西已經做出來了,說明那些大型設備不是空中樓閣,隻是基礎工業不支持。走,我帶你看看翻沙的地方。”
杜安摟住小雲,一個閃動,已經到了燈火之下,許多的工人一身黑乎乎的工裝,利用簡陋的工具,不停地抬著鐵水澆灌進模具裡,這裡的溫度明顯高一些,有很重的煤灰味兒,還有硫的味道。這特麼就是白沙瓦手工仙人啊,唯一區彆的就是沒有道袍,全流程手工操作,一水兒的黑乎乎工具。
小雲:“現在澆的是槍頭,待會兒稍微一涼就能脫模,拿去水磨車間開刃,淬火以後抹上油,麻布一包,裝箱就能出廠,李世民早就交了錢的,再開兩爐就夠他的貨了,有個兩天就完工了,正好也過年了,給他們放個假。”
杜安:“這麼重的體力勞動,能吃的消麼?我看都沒什麼防護,汙染也很嚴重。”
小雲:“沒事兒,一般就是出鐵水的時候會累,忙半個時辰,剩下的就是乾點打掃衛生的活兒,能頂住的,咱們食堂重油重鹽,他們的錢足夠吃肉,沒人喊累。平時沒事兒的時候,拉著他們做安全演練,沒有裝備,就靠平時的訓練,遇到事故能夠快速的逃脫,降低自身風險,放心,他們也很惜命的,練的比誰都滑溜。至於汙染問題,先湊合一陣子,已經有世家的人摸進來了,等他們把所有流程摸清楚,我就整條線賣了,核心的高爐,不是一天兩天能弄清楚的,等他們成了骨乾,可以接觸高爐,也就是咱們甩生產線的時候。”
杜安:“你比我聰明,好,這些垃圾產業該甩就甩,隻要把文化和金融抓手裡就行。”
小雲:“明年春耕,也不能算是春耕了,有需要就耕,麥子一早就能收,一年兩季,秋天開始,咱們的工具已經全麵換新了,從突厥搞來的牛完全夠用,一個人一牛一天隨便就耕兩畝地,產量翻了三倍。”
杜安:“三倍?誇張了吧?”
小雲:“一年兩茬翻一倍,漚肥加上精耕細作,產量已經不是以前那種隨便一糊弄的一百多斤產量了,少也兩百多斤,多則三百多斤,是不是三倍?這還不算暖棚,雖然耗費的人力物力巨大,產出也更大,你以前說過,能畝產萬斤,冬天緊湊夏天寬鬆,已經有五六千斤了,可能是技術不到位,還沒達到萬斤,也不是沒希望,對吧!另外,提前育種育苗,生長期內可以有充分成熟和積累,結出來的果子更大更多。”
杜安:“這倒是,現在的土地貧瘠,底肥弄幾年,長莊稼快。”
小雲:“咱們弄回來的羊沒有全吃肉,分了幾戶,讓他們去放羊,現在附近荒地多,隨便啃啃就能活,三四個月的公羊崽全部送食堂,每家有一隻頭羊,今年的羊群比去年多了兩倍,明年一開春,再分出幾戶,不用去西北跑,也可以滿足吃肉的需求,現在咱們的鐵工具好用多了,可以存大量的乾草,每到盛草期,就去附近的河溝,村子邊緣,大量的割草,陰乾成儲備冬天用,羊糞混著碎草正好堆肥,不光是牲口糞,人拉的也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二十個漚肥池循環起來,慢慢地就肥了。前麵村裡的人得乾活,不忙了就安排割草,隨便倒騰一下,夠吃夠喝。”
杜安:“老倔不是說他們不愛乾活嗎?”
小雲:“不乾活可以啊,反正每月的任務完不成,工資少唄,一月規定二十天的工,發四百文,滿勤有三百文飯錢,又沒人拿鞭子抽他們,看心情做事唄!”
杜安:“你!這!資本主義接班人啊!”
小雲:“我的好師父呀,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把資本論放在了最先讀的那一摞裡了?”
杜安無奈的揉著額頭,勉強笑笑:“是,是,是,算我的,算我的,八級工這個東西,你怎麼設計的?走,回吧,早點休息。”
小雲:“六級工,可以做大型工程,帶出三個六級工是七級,八級,所有的六七級工都可以申請,攻克兩個以上重大難題,在重大難題的處理中起主要作用。很容易記住,沒有複雜條件。”
杜安:“好,比我會玩兒。行了,今天太晚了,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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