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秀秀吹捧道:“霸道,就得這麼言簡意賅,爽利人兒,不墨跡!”
鄭觀音:“你們就哄著我阿娘胡鬨吧!不理你們了!”哼了一聲,跑去杜安桌子邊,開始嘟囔起來!
彩蝶:“要上報紙嗎?”
小雲:“恩,這種事情不能私下裡嘀咕,必須做的光明正大,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立嘛,突厥肯定是不會給一隻牛羊的,最大的可能是遠遁西方,師父說了,剿滅,徹底剿滅,做徒弟的不能忤逆師父的意思,說剿滅就剿滅,沒餘地!”
王嶽英:“哈哈,老娘最喜歡剿滅了!給老娘整點黃酒,熱一熱哈,早晨寒氣大!”
董秀秀:“咦,婆婆也開始養生了,好事啊,我給您溫酒去!”
另一桌,杜安扣了扣耳朵,示意鄭觀音不要說了,看了看旁邊桌子上的李建成,李建成也看過來,對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意思是,可不是我非找你媳婦聊天的,是她非要拉扯我的。
鄭觀音:“你看他乾嘛,我問你呢,我阿娘已經五十多了,你怎麼還要讓她上戰場!”
杜安:“哦,你知道她五十多了,五十幾啊,鄭大小姐?”
鄭觀音語塞,一時竟然想不起來母親的具體生辰。
杜安:“周,建德四年八月初三生人,開皇十四年與你父鄭通相識成婚,時年二十歲,自幼無父,無兄,靠著母親拉扯長大,你外祖母早早病逝,你母親做起了遊俠兒,摸爬滾打將近十年,與你父認識,進了鄭家府門,助你父親坐上了家主之位,那年你母親二十三歲,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是妾生子,你又知不知道妾生子做上家主之位有多難?你母親靠著強硬的手腕生就把他扶了上去,你父親也算有情有義,一生未納妾,你這個親生女兒對她了解多少?對你父親又了解多少?孩子,生活就是一麵鏡子,隻能照到麵前,卻照不到背後。”
鄭觀音:“可……”
杜安:“可什麼?是不是想說她就一婦人,怎麼會想打仗呢?”
鄭觀音:“就是啊……”
杜安:“要不說你不諳世事呢,想想你母親江湖上混了多少年,仍然能夠保全自己,這需要多大本事,那個年月能活下來已經不易,既無父兄家族照料,也無師門兄弟相扶,靠的就是機敏的頭腦和強橫的武功,進了你鄭家的府門,衣食無憂沒錯吧,諸事有人侍候沒錯吧,從二十三到五十二,你算算多少年,功夫丟了嗎?”
鄭觀音:“好像,額,沒丟!”
杜安:“哎,虛負淩雲萬丈才,一聲襟抱未曾開!你懂了麼?”
鄭觀音迷茫的搖搖頭,說道:“沒懂!”
氣的杜安一個爆栗敲在鄭觀音額頭,疼的嗷一聲蹦了起來。
杜安:“你媽聰明絕頂,怎麼生你這麼個笨蛋玩意兒?!”
“哈哈哈……”巨大的哄笑惹的鄭觀音臉紅到脖頸,尷尬的用力的揉著額頭,不知道該哭還該笑,像個做錯事兒的小孩,低著頭等著挨訓!
董秀秀:“你是媽媽的什麼?”
小雲:“媽的智障!”
“哈哈哈……”又了一番巨大的哄笑,許多人的碗端不住,歪歪斜斜的扔在桌子上,笑的嘴裡的稀粥大力的噴了出來。
杜安拉著鄭觀音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天下遊俠兒都有一顆愛國的心,隻是他們勢單力薄,做不到禦敵於外,主持正義於內,這顆赤子之心慢慢會沉寂下來,市儈起來,但是終究有一些真正的俠義之士,始終如一,初心不改。不要覺得你母親大字不識一個,就沒才氣一說,小才讀書明理,大才識人辮事,打仗這事兒說來複雜做起來也簡單,與那江湖爭鬥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講究個保存自己弄死彆人,靈兒還小容易衝動,很容易上當受騙,你母親不同啊,什麼場麵都見過,做起事情來周全穩妥,畢竟年齡到這兒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戲根本騙不過她,這是年齡賦予人的智慧。”
鄭觀音:“哦!”
杜安:“當然,你不理解也不怪你,家中父兄強盛,即便受了委屈自有父兄出頭,性格軟弱些實屬正常,你母親卻是不同,從小缺少,必須承擔起抵禦外敵的責任,性格火辣強勢,愛罵人,不吃虧,說斤斤計較也不為過,這是典型的窮人家孩子的性格底色,生活選擇的結果,人性這種東西改不了,立一個霸道的人設,凡事不吃虧。總結起來呢,你母親這人那,有精神潔癖,卻無道德潔癖,我想你肯定清楚,以她當年的實力做個將軍肯定沒問題,可為什麼在家相夫教子,不問世事呢?”
鄭觀音:“不知!”
小雲:“不屑與野狗搶食!”
杜安:“應該是不屑助那些野狗搶食!”
王嶽英:“正是,當年楊堅欺負人家家中無人,我就是看不過,投於他門下,不如死了算了!”
鄭觀音:“阿娘,那您怎麼……”
王嶽英:“突厥這個禍害不除,不知道多少家的女兒被擄走,多少戶人家支離破碎,阿娘即便扔了這條命,也必須與他們磕一磕!”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鬥爭……”
原本安靜吃飯的早晨變成了熱血的大合唱,桌子擠到一邊,碗筷散落,大人小孩梗著脖子大聲的呼喊著,歡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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