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
五條悟照例起床,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是我,硝子!”
他含著牙刷開門“怎麼了?”
她焦急地說道“我的實驗室的資料與數據全被竊走了!”
硝子原本上班時都會照常先去實驗室,小偷很明目張膽地在監控下裝走了那些寶貴的資料,裡麵有相當一部分還沒來得及上傳保存。
這不算小事,更重要的是,背後之人的目的。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麵的殘留痕跡。
他微張著口,表情有些莫名“……露子?”
他們走到了露子的門口,門是半掩的,裡麵的陳設沒有變,可卻人去樓空。
他們發現了擺在桌子正中央的咒胎。
“2號咒胎,3號咒胎,這不是前段時間交流會被偷走的那些東西?”
浸滿綠色液體的玻璃瓶,裡麵的咒胎還在沉睡著。他的眼睛一掃,室內有明顯的機器拖動的痕跡。
地麵散落著各種基因學書籍。
“……這是什麼?”
硝子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培養皿,還有一隻破爛的粉紅兔子玩偶。
“夜蛾校長的咒骸。”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咒骸核心已經被拆掉了。”
“……”
硝子皺緊了眉頭“她知道自己到底在乾些什麼嗎……”
五條悟連眼罩都沒有來得及帶,澄澈的藍眼裡是一片不安。
露子,你去哪裡了。
硝子疲憊地揉了揉額頭,轉回了身,沒有絲毫意願再繼續待在這裡。
“真是個冷靜的瘋子。”
這是她最後的話。
……
“悟。”
身著僧侶服的男人,隔著來去匆匆的人群喚他。
“五條君。”
跟他一樣穿著教師校服的女人,溫柔地笑著。
他們分明長得不同,身影卻逐漸重疊。霧色的陰霾遮蓋了他們本該袒露的表情,什麼話也沒有說,而遙遙站在人群之外的他聽到了——
“再見了,悟。”
五條悟從夢中驚醒,額前覆蓋了一層冷汗。
窗外的晚風吹起了淺色的紗帳,掀起了一個看不真切的背影。
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露子?”
那道背影轉了過來,露出了熟悉的麵孔。
“你醒了啊。”
她慢慢走近,傳來絲絲鳶尾花的香氣。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她,說話卻十分艱澀“……為什麼?”
露子輕柔地擦去了他的臉上的汗水“你做噩夢了呢。”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有些發抖“……告訴我,露子。”
“……你隻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眼前的女人緩緩掙脫了他的手,眉眼沉靜“對不起,五條君。”
“……”
“我大概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的嘴唇翕動“……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卻轉移了話題“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當老師嗎?”
他有些茫然。
露子將自己的所有都告訴了他。
“能看見孩子們在我的教導下成長,那就是我的價值。我當初是這麼認為的,能獲得彆人純粹的『愛』,這讓那時不安的我有了存活下去的支撐。”
“心缺了一塊的感覺,大概就是永遠在迷茫,無法腳踏實地和得到滿足,這樣的我跟追求理想的你比起來很蠢吧?”
她笑了笑,說道“五條悟,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電車上的見麵嗎?”
他緩緩睜大了雙眼。
“其實我們還是不同世界的人呢。”
她遞過來一袋仙台出產的毛豆泥生奶油喜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