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露子找到正在走廊邊上喝酒的兩麵宿儺。
清晨的氣息混著微苦的酒香,屋簷下佇立的銀發少女,穿著新衣裳,身姿窈窕,連滿徑的落紅都要失了顏色。
許是連日的雨露滋潤,她的眼尾透著粉嫩的薄紅,平添一股逐漸成熟的媚意。
“宿儺。”她輕喚。
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盯了太久,有些不自然地撇過頭,手上的酒液都撒出了些許。
“喲。”他挑了挑眉“挺合適。”
她隨意一問“你覺得如何?”
“……不怎麼樣。”他猛塞了一口酒。
露子並沒有關注他的意見,或者說,自己對穿著之類的外物從來不上心,所以以前終日穿著一襲白色。
“宿儺,我有東西要給你。”
“哦?”
他回眸,迷惑地看著這個女人從身後拿出一件……衣衫?
她從容地展開,給他端詳衣服的形貌。
“這是給你的,回禮。”
說是回禮,其實應該也不僅僅是回禮,至少她不是按照以前的心情那樣製作的。
宿儺臉色一陣怪異,指了指它的模樣“這怎麼那麼像女人穿的衣服。”
歪歪扭扭的線條,不甚緊密的針腳,他活了這麼久,沒見過哪件供奉上來的織品製作的技巧如此低劣。
“這原本就是女人穿的衣服。”她頓了頓,似乎覺得這個說法有些不妥,解釋道“是按照人類女式的模子,又在一些地方做了改良。”
“等等——”
宿儺動了動唇,四隻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她“露子,這該不會是你……”
她點了點頭,大方地承認“就是我做的。”
“……”
他像發現了新大陸“像你這種又冷又悶的神女,也會學那種凡婦做針線活?”
露子不解“我不可以學嗎……還有,你那是什麼表情?”
她把衣服往他身上一放“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彆扭什麼,但是既然我做了,你就必須得穿。”
好霸道的語氣。
“嘁。”宿儺當麵就把衣服套上,還不忘頂嘴“穿就穿,少命令我。”
太不爽了,這種被強製的感覺。
算了,不穿的話,又要挨打了吧。
衣袍上透著淡淡的皂角味,還有少女身上雪鬆的體香,跟那股白桃味的甜膩混淆在一起,他心如亂麻地四手並用,總算是穿好了。
四隻健碩的手臂毫不費力地從寬大的衣袖裡伸出來。
他微微一愣。
白袍和交領的緣邊上繡著藏藍色的圖案,鬆鬆垮垮的衣領遮不住古銅色的胸肌,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更加具有誘惑力的美感,除了腰部和背部太過緊繃之外,其它竟然一點不適都沒有。
“……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女人就算是個初學者,也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她眸色淡淡“感覺如何?”
“一般。”他立刻說道。
他還補了一句“你讓我穿女人的衣服,你真是……”
話沒說完,後領繃緊的布料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線斷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你等一下。”露子轉頭回殿裡拿了個黑色的圍領,不顧他的反對直接套在了他身上。
看上去很鬆,其實有點卡脖子,對於他的作用……就跟狗套上了項圈差不多。
宿儺想罵人“你給我穿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