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珪問竇樂與韋家有舊,竇樂也回答很直接。
這是把範圍直接縮小到以韋珪親爺爺往下的所有直係親屬了,韋珪的父親、兩個叔叔,以及她的平輩們。
韋珪確實沒辦法再問,她看得出來,竇樂若要明言,早就說了,不想說的話,問多了也不合適。所以韋珪換了話題“是什麼樣的一份重禮。”
竇樂看了一眼韋福。
沒等韋福有反應,就直接說道“有三種方式,各有優點。頭一種,印章韋娘子應該有吧,將幾百枚大小一致,寫有常用文字的放在木框內,便可印出一頁書。”
竇樂用糕點擺在桌上演示著“這叫活字印刷術。我們也可以找一塊木板,刻上需要印的文字,一張版應該可以印幾百上千張,此為雕版印刷。”
“最後一種,篩麵的篩子,若是將文字之外的部分塗上生漆,用刷子將墨刷,沒有生漆的部分會透下去,印在紙上。這叫絲網印刷。”
“具體的,還需要不斷的嘗試,這樣書籍的成本就會降低。”
竇樂並沒有胡說,書籍的成本高,就是因為此時全憑手抄,同時更難的是,優秀的書籍都控製在世家門閥手中,尋常人就是想抄,也未必抄得到。
竇樂講完印刷術,又背了一段三字經,就是隻到隋朝末年的。
韋珪有些不解“郎君為何不自己給趙國公府?”
竇樂搖了搖頭“韋娘子應該明白,我若自己給,壞處比好處多。視線彆僅放在趙國公府,還有世子府呢。李建成把趙國公府的官員散去了九成,這不僅僅是害怕威脅到他的地位,他背後是五姓七望,趙國公府多為草民。”
韋珪點點頭“世子正妃是滎陽鄭氏,潭州都督鄭繼伯之女。”
竇樂“韋娘子,你說,這東西我拿出來給趙國公府,世子會不會乾掉我?”
韋珪不語,低頭深思著。
竇樂在等,等韋珪的反應。
過了一小會,韋珪突然說道“有句話,或有冒犯,卻是我深思熟慮過的,對你我,皆有益。”
竇樂“請講。”
韋珪示意韋福先出去,然後才說道“郎君入贅我韋家,依隋律,入贅者不得強服兵役、勞役。你我約定契約滿三年,可自立門戶,依舊可以認祖歸宗。”
竇樂愣住了,轉而是苦笑。
腦袋中第一反應是,難道韋玎這小丫頭沒聽自己的。
韋珪看竇樂苦笑,繼續說道“馬車上是令妹吧,病的極重,我已經安排人準備了補藥,拆了一間大屋的門,連同馬車一起抬了進去,人不要輕易搬動,病的太重。你若想令妹將來嫁一戶好人家,我可助你自立門戶,朱門!”
朱門,可以說是這個時代最大的誘惑了。
竇樂說道“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
竇樂拿起酒杯,一口飲下,不由的想到唐朝曆史上的一位超級名人,詩仙李白。
真是應了一句話年少不知軟飯香,錯把青春倒插秧。
李白,就是吃軟飯的頂尖高手。
詩仙李白二十七歲,正是風度翩翩的才子,成為了宰相孫女的夫婿,然後許氏過世之後,李白四十歲,正所謂男人四十一朵花,又是一位宰相的孫女,楚氏。
想李白卷入永王謀反這麼大的案子,楚氏娘家動了動嘴,原本要斬首的他改判流放,而且僅僅流放兩年。
竇樂在思考,他真的很想告訴韋珪,馬車上就是你堂妹韋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