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瑪塔勇士的保駕護航,途中雖然又遇到過一次獸群襲擊,卻是有驚無險。
帝瑪塔人強悍的戰鬥力再一次表現得淋漓儘致,令護送的迪羅特衛兵們自慚形穢,同樣令卓坦心生向往。
泰瑟爾沒有再來“侵擾”穆仲夏,也沒有為了讓穆仲夏吃好而命車隊停下做飯,現在這種情況儘快趕回部落才是最佳。
大地轟鳴,聽到動靜的穆仲夏戴好帽子,把自己裹嚴實了推開車門。隻一眼,他就驚呼了一聲,塔琪蘭抓過皮草披肩裹上,也立刻湊過去。
前方,萬馬奔騰毫不為過。天空愈發陰沉,可奔騰而來的馬群,馬背上那一個個熱情的男兒,卻令穆仲夏的心穩穩地落回了肚子。
“來接我們的人到了!”
穆仲夏身邊,塔琪蘭看著那滾滾奔騰的馬群,揚著馬鞭喊著號子的帝瑪塔男人,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就是另一輛車裡的通旭都被眼前的一幕震得久久無法回神。騎在馬上的卓坦圍巾下的臉漲紅,那是極致的激動與震撼。
這就是亞罕的戰馬群,這就是亞罕的帝瑪塔勇士?!
馬群整齊劃一地放緩速度,最終停了下來。最前方引路的泰瑟爾和泰拉逽下馬。前來接他們的正是第四部落的人,為首的是易吉格。
第四部落距離他們最近,但第三部落來接的勇士肯定也不遠了。
穆仲夏這邊的車隊也慢慢停了下來。
他扭頭對身邊的人說“來了這麼多人,車隊的人可以先行回去了。馬上要下雪了。”
塔琪蘭“還要多久才到?”
穆仲夏“如果隻是騎馬,會很快,但我們這麼多貨,還得幾天吧。”
等了有一會兒,泰拉逽朝他們這邊過來了,穆仲夏看到帝瑪塔勇士們開始解套車的馬,他猜測應該是要換馬了。
泰拉逽過來就是告訴他們,很快就要下雪了。他和泰瑟爾並二十名族人先騎馬送穆仲夏、塔琪蘭、通旭、慶娃、卓坦和烏哈根回部落,其餘的人負責把貨物拉去第三部落。
路上哪怕下雪,帝瑪塔勇士也耐得住,但他們幾個在路上多待一天,就會增加被凍傷的危險。
穆仲夏裹緊皮襖下了車,步行走到前方還在交接的幾個人麵前。
泰瑟爾一看他就立刻過來說“你回車上去。”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穆仲夏給泰瑟爾留了麵子,道
“我離開的時候,機械師公會總會、桑朱部的大司還有一些人一共給我準備了500車的東西。
你問一下是哪些,再看看都是些什麼,分一半去第四部落。”
端哈蘭一聽,馬上過來說“不用。穆大師,我們都給您帶去第三部落。”
穆仲夏堅持說“那些是我的個人物品,我回去也放不下。”
他又看向泰瑟爾,
“如果有藥劑,就多分些出來,第五部落也可以分一些,你和泰拉逽商量著辦。”
泰瑟爾按住他的肩膀,把他轉了個身“我知道了,你快回車上。”
空中已經有了細微的雪粒,氣溫也明顯低了幾度。
穆仲夏被推著邊走邊回頭“隨行的海奴也怕冷,跟我們一起先回部落。”
泰瑟爾冰綠色的眼眸暗沉了一瞬,說“我會安排。”
穆仲夏重新回到車上,搓搓手。
塔琪蘭“你原諒他了?”
穆仲夏“沒有。”
塔琪蘭眼裡是明顯的不信。
穆仲夏“那麼多人在,給他留麵子,跪搓衣板也等回去後。”
塔琪蘭和慶娃一臉懵“跪搓衣板?搓衣板是什麼?”
穆仲夏解釋了一番什麼叫搓衣板,塔琪蘭頓時一言難儘“你真的會讓他跪?”
穆仲夏傲嬌地說“沒叫他跪榴蓮殼我已經很仁慈了。”
塔琪蘭又問“什麼是榴蓮殼?”
穆仲夏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沒有榴蓮這種水果!
他胡謅道“傳說海外有一種叫‘榴蓮’的水果,果殼很硬,而且都是尖刺。”
塔琪蘭看穆仲夏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你夠狠。”
但一想到讓欺負了自己的男人跪搓衣板,跪榴蓮殼,越想怎麼越開心呢?
塔琪蘭又看了眼穆仲夏,隻覺得這個來自伊甸的年輕人有毒。
在第一片明顯的雪花終於耐不住寂寞降下來時,雙方也交接完畢。每一個帝瑪塔勇士的馬背上都綁著一卷厚實的皮襖,這是雪季外出的帝瑪塔人必帶的裝備。
也不需要去翻箱倒櫃尋找自己帶來的厚皮裘,泰瑟爾理所當然地帶穆仲夏。令人意外的是塔琪蘭主動要求讓泰拉逽帶她,理由是她至少在合薩熱城見過泰拉逽,其他人她都不認識。
烏哈根、卓坦、慶娃、通旭和10名海奴也分彆由第三部落的勇士騎馬帶著。泰瑟爾和泰拉逽都要先行回部落,圖拉森、易吉格和端哈蘭留下來善後以及處理穆仲夏的那500車貨的分配。
沒讓其他人護送,他們這二十幾個人就足夠。易吉格也說了,第四部落的大部隊還在後麵,絕對會確保安全地把穆大師一路送回第三部落的頭領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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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已經越落越多,泰瑟爾裹緊穆仲夏,確保他渾身上下都沒有露在外,揚聲粗吼
“出發!”
“哈!”
泰拉逽等人夾緊馬腹,戰馬不需要主人揮鞭就自覺奔跑了起來。泰拉逽其實很緊張,窩在他懷裡的是威尼大部的尚階術法師。
要不是他隻穿了一件皮襖,他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襖也脫下來裹住對方,萬一把對方哪凍著了他就是部落的罪人了。
至於緊張的另一重原因,心裡有點亂的泰拉逽拒絕去分析。
泰拉逽單手拽著韁繩,另一手緊攬著側坐在馬背上,整個人都窩在他懷中,從頭到腳被他的厚皮襖都包裹起來的塔琪蘭。
泰拉逽其實很不好意思,但泰瑟爾要帶穆大師,其他人都不敢往塔琪蘭跟前湊。塔琪蘭又主動要求由他帶,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懷裡的女人身上時不時會飄出某種香氣刺激他的鼻子和心臟,他卻說不出一句讓對方下馬換個人的話。
反而更加用力抱緊對方,隻有這樣或許才能讓懷裡的人更暖和些。風雪撲在泰拉逽的臉上,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蒙在皮襖裡的塔琪蘭能清楚地聽到泰拉逽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也能聽到撞在皮襖上的落雪聲,撲簌簌的,彷佛下雨般密集。
想到她裹著的是這個男人的皮襖——又長又大的足以給她當被子——塔琪蘭早已乾枯的心房突然有點不受控製地亂跳,臉龐都有點發熱。
到現在,她都想不明白她當時是怎麼腦子一熱就說出讓泰拉逽帶她的話了,而且,過去了這麼半天,她都沒有後悔!
另一匹馬上的慶娃羨慕地又看了幾眼前方被護得嚴嚴實實的老師。她身上裹的也是帶她的這位帝瑪塔勇士的皮襖,夠長夠大。
但她沒有勇氣坐在對方的前麵,由對方抱著。這位靦腆的帝瑪塔勇士也沒有勇氣主動提出抱著她,所以她現在是坐在後方,抓著對方的腰固定自己。
儘管對方給她擋著風雪,但肯定沒有老師那麼暖和。不過想到自己要那麼親密地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摟在懷裡,慶娃也就不羨慕老師了,她做不到!
先行一步的所有人裡,也隻有穆仲夏和塔琪蘭是坐在前麵,由騎馬的人抱著,其他人都是坐在後麵。
通旭很冷,好在老師給他塞了一個暖手寶,暖著他的心窩。儘管皮襖很厚,但吹進來的風雪還是令他不時打個冷顫。
卓坦原本是不想提前走的,但誰都不同意他一個人留下來,無奈之下,他也隻能由帝瑪塔人帶著先走。
他們的馬速度慢,都留了下來由衛兵們統一帶回威尼大部。不然這些馬留在亞罕也隻有被凍死的份兒,它們可沒有亞罕的戰馬那麼耐凍。
一行人路上不停歇,策馬奔騰了不到半日,他們就與又一支第四部落派出的隊伍相遇。巨魔象的號角一遍遍吹響,歡迎遠道歸來的“貴人”。
第一次親眼見到帝瑪塔人的巨魔象,卓坦激動得忘記了寒冷。就是塔琪蘭都把皮襖拉下來露出腦袋,仰望那龐然大物。
端瓦齊從巨魔象背上一躍而下,塔琪蘭發出驚呼,那麼高就這麼直接跳下來?!
泰拉逽先抽出左腿,抱穩塔琪蘭,利落地下馬。
雙腳一著地,塔琪蘭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很僵硬,隨後她就聽到仍舊抱著她的男人說
“每一個部落隻有最強壯的男人才能駕馭巨魔象。端瓦齊是第四部落的鷹王。”
塔琪蘭仰頭——泰拉逽太高——問“你呢?”
泰拉逽神色平靜地說“我沒了一條腿,不再是勇士。”
不是勇士,也就更談不上部落最強壯的男人了。
其實每個部落雄鷹衛的鷹王、鷹侯和鷹將都有資格駕馭巨魔象,但默認的規矩是,在有鷹王的情況下,隻有鷹王才能坐在巨魔象的背上,那是鷹王絕對地位的象征。
這也是每次隻要泰瑟爾在,就隻有他在巨魔象的背上;如果他有事不方便駕馭巨魔象,才會換成圖拉森、汗巴納等人的原因。
塔琪蘭咽了下嗓子,轉頭又看向正在跟泰瑟爾說話的男人,隨後目光落在仍被泰瑟爾抱在懷裡,整個人裹得嚴實的穆仲夏。
她知道泰拉逽的假腿是穆仲夏製作的。她突然很想知道,在這個男人斷腿前還是勇士時,是否也如泰瑟爾這樣是他們部落對外的代表。
也很想知道,這個男人腿沒了之後,是怎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