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泰瑟爾就起來了。他一起來,阿必沃也醒了。
儘管阿父什麼都沒說,但阿必沃能察覺到阿父的異樣,而原因,就是穆阿父的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
見兒子也起來了,泰瑟爾說“我去做飯,你去地庫裡挑一些的好的皮料。
等你穆阿父起來,給你穆阿父拿過去。”
阿必沃應了聲。
泰瑟爾穿戴好出去拿食材。阿必沃不開火,朶帳裡隻有一些零食,炊具也很簡單。
當外麵人聲鼎沸時,穆仲夏醒了。
他第一時間扭頭去看穆修。對方還在睡著,顯然是累壞了。哪怕精神上還無法完全平緩下來,身體卻已是支撐不住。
穆仲夏一醒,木宰就坐了起來。穆仲夏伸手揉揉他的大腦袋,然後輕聲掀開被子。
怕吵到穆修,穆仲夏穿戴好,留木宰守著,他拿了兩口術法鍋和一些食材出了門,直奔阿必沃的朶帳。
泰瑟爾父子三人正在做早飯,穆仲夏的到來令三人驚喜。
泰瑟爾和阿必沃過去拿穆仲夏手裡的東西。
穆仲夏反手關了門,拉下圍巾說“穆修還在睡,我來這邊做早飯。”
看了眼正煮著肉湯的術法鍋,他道“吃麵條吧。”
“好!”
父子三人都同意。
穆仲夏和麵,泰瑟爾、阿必沃和阿蒙達打下手,過了會兒,古安也過來了。
這一晚她睡得也不踏實,也是早早就起來了。
她烙了些餅子,和通旭兩人快速吃了早飯後,她過來給阿兄送餅子。本來也是打算過來幫忙做飯,見穆哥也這麼早就起來了,她就換下了三個男人。
切好麵條,穆仲夏讓古安煮著,他回去看了看。
穆修還在睡著,他又返回來和泰瑟爾、阿必沃、阿蒙達一吃了飯。
這時候,泰拉逽過來了,告訴泰瑟爾端瓦齊天不亮就先走了。
穆仲夏挺不好意思的“這次真的是太感謝端瓦齊和科倫岱部落了。昨天都沒來得及謝謝他。”
泰拉逽很無所謂地說“科倫岱部落和寨拉穆部落是兄弟,不用謝他們。”
穆仲夏“你們聊,我去看看穆修。”
他拿了飯盒和古安帶過來的餅子先走了。
他一走,泰拉逽就問“泰瑟爾,穆大師的弟弟是要留在亞罕吧?”
泰瑟爾口吻平淡地說“等我出征回來,給他搭朶帳。我不在的時候,他可以陪著仲夏。”
泰拉逽點點頭“這樣也好。”
泰瑟爾低頭喝茶,掩住了眼底的深沉與不安。
穆仲夏回去守了有一個多沙漏時,穆修醒了。
醒來時的他一時間很是茫然,還是穆仲夏喚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來到了哪裡。
眼裡的迷茫變為心安,穆修也不睡了。
穆仲夏把他的衣服拿給他,說“阿必沃拿來很多好皮子,我讓部落裡的人幫你做幾身衣服。
吃了早飯,你跟我出去一趟,得給你量尺寸。還要拿些布過去,給你做內衣。”
穆希頓了下,靦腆道“謝謝。”
穆仲夏摸摸他的腦袋“不要和我說謝。在這個世界,我們兩個人注定是要相依為命的。”
穆修的眼角紅了一瞬,卻是淡淡笑得用力點了點頭。是啊,這人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僅有的親人了。
這一天,穆仲夏都帶著穆修忙裡忙外。找人給他做衣服、做鞋子、做帽子圍巾等配飾。
帶他略微熟悉了一番頭領部落,又特彆帶他去見了繆什卡和大巫,表明穆修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現在對方找了過來,以後就在部落安家了。
繆什卡和大巫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都真心地表示非常歡迎。
這一天,出征的戰士們要把自己的個人行李裝車。
穆仲夏一直到下午才有時間去看看泰瑟爾和阿必沃的行李是否都裝上了車。
穆修在一旁謹慎地問“他們要去哪?”
他隱約記起穆仲夏昨晚有跟他說什麼出征。隻是當時他的心緒起伏過大,沒有多想。
現在再看周圍的情況,是這個部落的人要出去嗎?
穆仲夏向穆修解釋了亞罕荒獸入侵的事情。聽到帝瑪塔人每個雪季都要和無數的荒獸戰鬥,都會死很多人,穆修的內心有很大的觸動。
特彆是他清楚了泰瑟爾在部落中的地位,清楚了穆仲夏來到亞罕後已經經曆了兩次泰瑟爾出征的提心吊膽,他就更加佩服穆仲夏的勇氣。
相比之下,因為凡露絲的逼迫而活生生把自己氣死的“穆希”,在穆仲夏麵前就真是太丟人了。
但轉念,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把自己氣死,那穆仲夏就不會來,他也不會換了一個身份重新生活,也不會多出一個哥哥,穆修又詭異地覺得把自己氣死也不全然是壞的。
當然,他不會再那樣懦弱了,他會像“哥哥”那樣勇敢堅強!
穆仲夏帶穆修回朶帳,讓他多休息。穆修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
也是那位無恥的尚階機械師身上的錢多,他才能靠著那些錢去了伊甸,又找了傭兵團護送他來到亞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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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穆修會怎樣穆仲夏真的不敢想。
泰瑟爾明天就要出征了,穆仲夏昨晚想了半夜,他不能讓泰瑟爾帶著疑惑和不安去出征。
其實很多次他都想對泰瑟爾說實話,但又不想泰瑟爾對穆希的離開而自責一生,所以他每次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
現在,他不再有這個後顧之憂,那他也應該和泰瑟爾說清楚。
穆仲夏把泰瑟爾喊去了洗漱朶帳。
朶帳的門一關,穆仲夏就被人死死頂在門上。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唇就被人含住、啃咬、侵入。
穆仲夏雙手捧住泰瑟爾的腦袋,從這個男人凶狠肆虐的吻中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安和慌亂。
這個男人是屹立不倒的硬漢,可每每遇到他的事情,都會慌,都會亂,會害怕,會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