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琪蘭?”
深深閉了下眼睛,咽下喉中因為這道深刻在心底,又被她努力刻意遺忘的聲音攪起的心傷,塔琪蘭冷冷開口
“你是誰!彆跟我故弄玄虛!”
丟下這句,她就掛了音筒。
她怕再慢一秒,她會把手裡的音筒砸出去。
果不其然,她剛掛斷,音筒又響了,塔琪蘭卻是沒有再接的意思,而是抓了披肩出了房間。
眼睛酸澀,胸口窒悶,此刻的塔琪蘭最需要的是泰拉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男人,從那個男人的身上吸取她眷戀的溫柔和,勇氣。
儘管心緒起伏,但塔琪蘭不是青澀的少女,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分析出對方給她傳音絕不單純。
能讓在利恪部的她收到傳音,這個男人此刻就一定在威尼大部!
受音線的束縛,國與國之間很難直接通過音筒傳音。
哪怕是在伊甸,也隻有主城和大城市之間可以使用音筒。
如果那個男人還在伊甸,根本不可能傳音給他,對方肯定在威尼大部,而且很可能就在利恪部!
為什麼會來威尼大部?來了威尼大部又為什麼會聯係她?
自她離開伊甸後,和這個男人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不單單是她單方麵拒絕再與那個男人有任何牽扯,而是那個男人先放開了她。
在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塔琪蘭的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看著花園中嬌嫩開放的花朵,她的臉上再無之前的半分心魂不寧與傷感無措。她的眼裡是一如既往的女王般的睿智冷靜。
抬了下手,花園角落站著的守衛立刻跑了過來。
“叫坤巴過來。”
坤巴是塔琪蘭的術法師府的管家,也是她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是她單獨開府後從家中帶來的。
術法師府裡裡外外的事情都是坤巴操持,塔琪蘭後來去了亞罕,她在利恪部的事情很多都是坤巴幫她處理。
等了有一會兒,忙碌的管家坤巴腳步匆匆地出現了。
來到塔琪蘭麵前,他躬身“庫倫格吉。”
塔琪蘭是尚階術法師,但她同時也是威尼大部汗司親封的庫倫格吉,大概意思就是最尊貴的公主。
坤巴是塔琪蘭娘家帶來的老人,所以更習慣稱她尊貴的公主。
塔琪蘭在威尼大部的地位,和伊甸國國王最寵愛的女兒在伊甸國的地位差不多。而她本身又是一位尚階術法師,嚴格說來要比那位公主的地位更高些。
塔琪蘭垂眸,掩住眼中的深意,低聲吩咐
“你去大司府,告訴我母親,那個人來了威尼大部,母親會明白我的意思。”
坤巴的神色微愣,又瞬間恢複正常,低眉順目地說“奴這就去。”
坤巴行禮之後轉身疾步離開,塔琪蘭被陽光照射的半眯雙眸中,是恨、是狠。
利恪部大司府占據了利恪部部都圖尤城風景最為秀麗的一大片土地,是大司的私人領地。
威尼大部汗司的位置會換人,但每個部的大司卻是世襲。
芊朵兒曾是利恪部有名的一朵嬌花,十三歲就被當時的大司看中,娶為第四夫人。
婚後,芊朵兒生下三兒兩女,僅活下來一兒一女。活下來的那個女兒就是現今威尼大部如雷貫耳的尚階術法師——塔琪蘭。
芊朵兒以第四夫人的身份拿下大司府後院的管家權,又讓自己的兒子接替了大司一職。
她不是脆弱的嬌花,而是一朵帶著鋒利尖刺的妖嬈花。
前任大司比芊朵兒年長了30歲,已經故去。芊朵兒在兒子繼承了大司一職之後仍舊留在大司府,成為大司府地位最高的女主人。
不過芊朵兒一向聰明,她悠哉地住在大司府享受自己該有的榮華富貴,把後院所有的權力交給了兒子的女人。
至於兒子的女人之間怎麼鬥、怎麼鬨,她一概不管。丈夫死了,她心裡隻有自己、兒子和她的女兒。
就是那些孫子孫女,也沒有一個能叫她真正惦記在心裡的。
坐在花園中,美豔少婦一般的芊朵兒懶懶地窩在美人榻上,手邊的圓桌上放著她最近迷上的奶茶,還有女兒從亞罕給她帶來的幾樣美味的小吃。
如果沒有人說她的名字,誰能看出來她是大司的母親,而不是夫人呢。
可以說,塔琪蘭的美麗和氣質有九成都是遺傳了芊朵兒。
芊朵兒的貼身瑪嬤帶著坤巴走了過來,在距離芊朵兒還有三步的地方停下,輕喚“赫顳夫人。”
芊朵兒微側頭,看到了坤巴,她坐了起來,臉上的愜意變成了嚴厲。
此刻再看她,絕不會再有人會誤認為她是大司的夫人。
芊朵兒能以第四夫人的身份把自己的兒子推到大司的位置上,她的手段、心智和氣場又豈是普通人能比的。
芊朵兒是大司的母親,是前大司的夫人,所以彆人喚她都需要加一個尊稱“赫顳”。
坤巴走上前,躬身在芊朵兒的耳側低聲說“庫倫格吉命奴來稟報赫顳夫人,那個人來了威尼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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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朵兒的雙瞳先是一個緊縮,接著殺氣溢出。美麗的雙眸不見平日裡的妖嬈,而是無儘的冷凝。
她從美人榻上下來,瑪嬤立刻上前扶住她。
芊朵兒平靜地問“我的塔琪蘭還好嗎?”
坤巴“奴來之前聽府裡的人說,庫倫格吉在花園裡走了很久,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芊朵兒鼓脹的胸前有了一個明顯的起伏,她又問“泰拉逽呢?”
坤巴“大溫最近都很忙,晚上才能回來。”
芊朵兒“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坤巴躬身之後離開,芊朵兒“回房間!”
塔琪蘭是利恪部尊貴的公主,是威尼大部地位崇高的術法師。可她卻是一個心靈純粹,性格簡單,爾虞我詐絕對與之無緣的人。
她的母親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後來她表現出了在術法學上的天賦,更是一路平坦。
她的大司父親生怕家中這唯一可能成為術法師的女兒受到半點的傷害,更是把她保護得無微不至。
塔琪蘭的這幾十年是平順任性的,也是情路坎坷的,一直到她遇到泰拉逽,又被對方再次寵成了公主。
在意識到黎奈瓦的出現絕對沒那麼單純後,塔琪蘭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這件事交給母親去調查。
她清楚自己的能耐,讓她沒日沒夜地去研究術法學那絕對沒問題。但讓她去學會陰謀詭計,她這輩子都不會有那個本事。
這兩年在亞罕的生活更是讓她習慣了單純的日子。
一想到黎奈瓦出現的背後可能存在的算計,她就頭大。反正她清楚自己的短板,交給最擅長的母親準沒錯。
最重要的是,母親恨黎奈瓦,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想知道的事情調查清楚。
相反,她親愛的哥哥隻知道妹妹在伊甸被一個臭男人騙了,卻始終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那件事她隻告訴了母親。
女兒這麼多年受到的情傷和身體上的痛苦折磨,芊朵兒都看在眼裡。
哪怕對方是伊甸的術法師,芊朵兒都無數次想派人去伊甸暗殺了那個傷害了她女兒的男人。
芊朵兒曾發過誓,隻要有人能讓她的女兒重拾笑顏,能讓她的女兒不再傷心,哪怕那個男人是奴隸,她也會把那個男人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來喜歡。
芊朵兒永遠也忘不掉女兒從伊甸回來時的慘狀,和身下兩個多月都沒有斷過的血。
芊朵兒回到房間就叫來了自己的人,一一吩咐下去調查黎奈瓦的行蹤。
而重新回到房間的塔琪蘭用公務來分散自己因為猜到黎奈瓦的到來而不寧的心。
她對黎奈瓦當然不會再有什麼愛情,隻是那樣狠狠傷害過她的男人,她恨了十幾年的男人,在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之後又哪是那麼容易能做到雲淡風輕的。
大司府前院的宴會廳內,觥籌交錯。
利恪部上層社會的權貴們拖家帶口來到大司府,受大司府的邀請出席宴會,歡迎來自伊甸的尊貴客人。
後院,芊朵兒由貼身侍女伺候著用晚餐,身邊的瑪嬤稟報
“大司今晚宴請的確實是伊甸彼斯家族的幾位術法師,為首的是彼斯家族掌權一脈的冕階術法師,叫黎奈瓦。
這位黎奈瓦是伊甸術法師公會總會的二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