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瓦齊在穆修這邊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才重新返回頭領朶帳。而他換下來的衣裳就丟在穆修的朶帳裡,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走的意思。
穆修在朶帳窗邊目送他走遠,轉身就把他換下來的衣裳丟到自己這邊的術法洗衣機裡給他洗了。
在科倫岱部落,有時候他特彆忙的時候,換下來的衣裳也是端瓦齊幫他丟洗衣機裡清洗的,穆修完全沒多想他這一舉動是否做得太順手。
頭領朶帳的歡迎宴也已接近尾聲,再次出現的端瓦齊隻是引來卜巴罕的好奇。
“你這是,去洗了澡?”
卜巴罕動了動鼻子,端瓦齊身上有著明顯清洗過的氣味。他還納悶兒,端瓦齊吃飯吃到半途還特彆跑那麼遠去洗個澡?
暖季,帝瑪塔人都是在河裡洗澡。現在,即便術法浴缸在端瓦齊這樣身份的帝瑪塔人中已不是稀罕物,但他們仍習慣在暖季下河洗澡。
卜巴罕舉起酒碗,側手,端瓦齊端起自己的酒碗,兩人輕碰了一下。
卜巴罕隨口問“你還去河裡洗了洗?”
端瓦齊拿酒碗的手微頓,他仰頭喝下奶酒,一抹嘴,說“衣服臟了,順便洗了下。”
卜巴罕不問了。
這時候頭領朶帳內剩下的都是男人了。孟日大師等上了年紀的也已退場。端瓦齊在穆修的朶帳洗澡的時候,穆仲夏也回去了。
男人們在一起喝酒劃拳,好不熱鬨。平素裡較為嚴肅的年輕機械師和術法師,被帝瑪塔男人的豪爽也引得多喝了幾碗酒,氣氛馬上熱鬨了不少。
已經躺下休息的塔琪蘭都能隱約聽到從頭領朶帳那邊傳來的笑鬨聲。
赫顳夫人的朶帳在泰拉逽的朶帳附近不遠處,也是新搭建的。赫顳夫人也剛剛洗漱完畢,正在做臉部保養。
不得不說,亞罕這幾個部落的上位者該有的素質還是有的。芊朵兒太習慣外出時那些男人或直接或隱晦地落在她身上的炙熱眼神。
今日在朶帳裡的帝瑪塔男人,有欣賞,也有初見的驚豔,卻沒有褻瀆和猥瑣,這就很難得了。
她也注意到無論是泰拉逽,還是那位女兒經常提及的寨拉穆部落的鷹王,兩兄弟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自己的另一半身上。
這很不錯。
“夫人,溫度合適嗎?”
侍女出聲打斷了赫顳夫人的思緒,她懶懶地“嗯”了聲,指甲染著顏色的雙腳泡在艾草熱水中。儘管已經洗過澡了,她還是習慣臨睡前再泡個腳。
頭領朶帳那邊已經消停下來,但還沒喝夠的帝瑪塔男兒又轉移地方繼續。
阿木音和泰瑟爾走在一起,狀似隨口問“那位赫顳夫人當真是塔琪蘭大師的阿姆?”
“嗯。”
阿木音呼出一口濃鬱的酒氣“看著不像。”
泰瑟爾沒回應,也不便回應。
阿木音也就這麼多說了一句,接著抬手摟住泰瑟爾的肩膀,用力捏捏“今晚好好喝一頓,你不急著回去吧?”
“不急。”
叔侄倆人跟著其餘還不肯回去的男人們轉移到其中一人的朶帳繼續喝酒。
喝了酒的穆修已經睡著了,他酒量很差。奶酒的度數比果酒高,躺下時奶酒的後勁兒上來,他暈得都有點找不著北了。
隱約似乎有人敲門,穆修勉強睜開酸澀的眼睛,豎起耳朵,遲鈍的大腦反應了一會兒,果然有人在敲門!
穆修瞬間清醒了幾分,坐了起來“誰呀?”
“我。”
端瓦齊?!
打開枕頭旁的術法燈,穆修掀開被子爬起來去開門。門一開,還不等他看清楚對方,就被人推著後退,門被來人反手關上了。
“你喝了多少酒啊?”
穆修捂著鼻子又後退了幾步,這人身上的酒味比離開的時候濃了好幾倍!
“卜巴罕喝多了,在打呼嚕,太吵了,我來你這裡睡,有被子嗎?”
“……有。”
端瓦齊三兩下脫下外衣隨手一丟,腳步有些漂浮地踱到桌邊,拿起術法壺,看樣子是要倒水。
“我給你倒!你去刷牙洗臉!”
穆修一把抓住端瓦齊的胳膊,從他手裡拿回術法壺,生怕他下一刻拿不穩把壺摔地上。
把端瓦齊推出朶帳,穆修又拿了全新的牙刷、牙粉和漱口杯。端瓦齊動作迅速地洗臉刷牙,還衝了個腳。
門被人推開,正在鋪床的穆修回頭看了眼,手上動作不停地說“給你倒了水,在桌上。”
端瓦齊反鎖了帳門,過去把水喝了。
放下空杯,端瓦齊看著忙碌的人問“你什麼時候回科倫岱部落?”
給端瓦齊的枕頭套枕套的穆修沒聽出對方這句問話的歧義,回道“要看哥哥的安排,應該沒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