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初霜在房間畫稿子,可小狗狗今晚活潑得很,在屋子裡蹦蹦跳跳一刻不停歇,已經打擾到她工作了。
“這麼不安分,你是想去外麵玩?”
關上電腦,給狗狗套上牽引繩,初霜帶著它去後園散步。
夜空掛著彎月,幾棵梧桐樹間似乎藏著一窩鳥,時而低啼兩聲,吸引了小狗的注意力。
看著它愣愣觀察樹乾走不動路的樣子,初霜摸摸它的頭,“喜歡小鳥?以後給你買兩隻鸚鵡做伴。”
牽著狗狗往前走一段有假山池塘,變幻的地燈將池麵印出斑斕色調,和著明月晚風,一派悠然。
牽引繩有點緊,一看小狗,發現它又停住腳步了。
什麼東西都能讓它來興趣。
初霜寵溺輕笑,“喜歡彩燈?”
兜裡的手機倏地振動起來,掏出一看,是陌生來電。
“你好。”
那頭男聲清冽,“把我聯係方式都拉黑了,你挺行啊初霜。”
初霜微頓,“喂?能聽到我說話嗎?我這裡信號好像……”
“彆裝。”
“不好……”
不知什麼戳到顧隋的點,他懶懶笑了聲,“霜兒,我就讓你這麼害怕?好歹是你男朋友,我怎麼舍得對你怎麼樣?”
初霜糾正:
“噢,是嗎?你太長時間不在身邊,忘了。”顧隋波瀾不驚道:“那下次見麵咱們補回來。”
初霜揪了片葉子拿在手心,看著它從完整到碎裂,開口的語氣冷靜又無奈,“顧隋,你有想過跟我結婚嗎?”
那邊沉默兩秒,開口的聲音微詫,“結婚?”
初霜吸了吸鼻子,嗓音軟了些,“是啊,你沒想過娶我,我們終究是沒有結果的……”
她甚至帶了些哭腔,“我一開始就是認真想跟你走下去的,可你身邊那些女人包括你,都隻會提醒我我們不是一路人,我要的是一心一意白首相隨,你要的不過是一時新鮮。”
“既然這樣,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與其最後遍體鱗傷,不如現在及時止損。顧隋,我不是那些你隨便施舍一點恩惠就以你為生活全部的女人,你要是給不了我婚姻,就不要來招惹我了。”
顧隋從沒聽過初霜用這種示弱的可憐語氣說話,尤其聽著她那些對他情根深種的話,他心裡跟著軟了幾分。
“初霜。”
她繼續:“我家是那種很傳統的家庭,女孩子畢業就要準備相親結婚,我不可能等得了你三五年,我想有個家庭,我想結婚了。”
忍下心頭那點異樣,顧隋開口:“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工作的地方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初霜軟了嗓音,“你想清楚對我究竟是什麼感情再來找我吧,或者,咱們就一彆兩寬,以後互不打擾。再見,祝你幸福。”
不等那邊再說什麼,她掛斷了電話,同時呼出一口氣。
以前怎麼沒想到呢,對付顧隋這種男人就該以柔克剛,先發製人。
他無非是得不到的不甘,壓根沒打算跟她走多長,更彆說娶她,她將自己塑造成愛而不得的小可憐,以顧隋的性子,不會攬這種麻煩。
剛剛顧著講電話,竟然連小狗什麼時候跑掉都不知道,低頭一看,身邊已經沒影了。
初霜想喚狗狗,發現自己還沒給它取名字,隻好‘寶寶’‘小狗’地邊走邊喊。
很快,她就得到了回應。
從假山旁邊走上幾個台階到達觀鯉亭,這個位置正是她剛剛打電話的正上方。
亭子裡有盞橘黃的暗燈,光影朦朧裡,映出不遠處一人一狗的影子,初霜在幾步之遙的地方看著亭內景象,慢了步子。
男人身量挺拔,麵部輪廓被陰影勾勒出優越線條,深邃又硬朗,腳邊小狗不停在搖尾巴,指間手機屏幕還發著微弱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