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夏季校服,藍白相間的短袖上衣青春活力,頭發蓬鬆紮起,肌膚在盛夏陽光裡白得發光。
照片應當是在學校人工湖邊拍的,萬千柳條垂下,她拿著顏料盤正對鏡頭笑,眉眼盈盈,手指蔥白漂亮,好好學生的模樣。
單看這陽光明媚的樣子,誰會想到四年前她是那樣的落魄可憐。
“你覺得這門婚事如何?”母親問。
盛庭目光從照片上移開,忽地想起那個午夜抱著他哭一整晚的小姑娘,又想起那時在白崖她溫軟的笑容。
兩次被她叫哥哥,心境卻全然不同。
“盛煬一向是有主見的孩子,他可能會聽話應下這婚約,卻不一定歡喜。雖然你們初心是好的,但用這樣的方式將兩個孩子捆綁,不見得是好事。”
“而且,人家姑娘會滿意這親事嗎?”
盛夫人微怔,“她外婆問過她意見了。”
盛庭沉默良久。
“她兄長生前與我交好,按理我應該照顧她,盛煬不過讀高中的年紀,馬上高考了不應該拿這事影響他。”
看著他良久,盛夫人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他說盛煬有主見,他何嘗不是個事事自己做主的人,能答應這樣的婚約實在讓盛夫人驚訝。
兩人的婚約就這麼定下了。
自始至終盛煬都不知道這婚事原本是給他說的,盛家其他人也不知道。
……
山頂夜風呼呼吹著,初霜看他良久,上前一步抱住盛庭,深吸著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手臂慢慢收緊。
“人的感覺果然不會錯。”
他那晚給她的感覺,與結婚後盛庭對她的妥帖與分寸很像。
“你那時知道是我,為什麼沒跟我相認?”
盛庭看她:“相認什麼?”
初霜頓了下,“你那時就知道我是你未婚妻……”
“知道,”盛庭徐徐道:“但本也算陌生人,沒什麼意義,你需要靜靜。”
想來也是,她那時極度思念外婆,半夜山頂的男人要是突然跟她說是她素未謀麵的未婚夫。
好像是不太合時宜。
回去路上經過那條密林小徑,初霜回憶起兩年前的場景,拉著盛庭溫暖的大手,覺得有些事真的很奇妙。